冥王嘴角浮起一抹轻笑，这与她眉宇间的那抹忧郁，形成鲜明的对比，她微微叹气：“你们都有为止奋斗的目标，也都有自己珍重的人，更有自己的归处，而我……除了报仇，我不知道自己还要做什么？”

“八十年了，手机电脑马路上到处飞驰的汽车……每一样对于我来说，都是那么陌生，我该何去何从呢？”

她的话像是对程然说的，也像是在自言自语。

程然微微皱褶眉，不知道该如何搭腔。

“杀死他！”冥王冷笑一声，继续说道：“并不难！”

“可是，我突然不想一下子杀死他了，因为杀了他，我真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些什么？”

“或许，杀他，将是我后半生唯一的乐趣？”

“嘿嘿，不确定，我自己都不确定！”

冥王转头看向程然：“在认识龙之前，我也是有家的人。怎么，我就不能回家看看？”

程然默默点头。

随即，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烟点燃，深深吸了一口。

“你的意思只是蹭船？”

冥王微微一怔，随即吃惊的看向程然：“怎么，你还要收船票？”

程然连忙笑着摇摇头，紧接着面色却忽然一肃：“都这么大岁数了，何必再伪装自己呢？”

“你说什么？”冥王疑惑道。

程然微笑道：“说什么杀了龙不知道将来该做什么，为了圆这句话你绕了一个大圈子，可说到底不过是自己骗自己罢了。”

“什么意思？”冥王微微蹙眉。

程然冷笑一声，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自己的心口：“你这里面还装着他，不然你不会这样恨他，不然你不会这样恨他，那天却下不去手。”

“你放屁！”冥王顿时恼羞成怒，就像是被人踩住小辫子一样。

程然耸了耸肩，转身向船舱走去，一边走一边对冥王摇摇手：“我现在懒得管你们这些闲事，你爱杀不杀，跟我没有关系。”

“你……”冥王咬牙切齿：“你这是找死！”

自从上岸以来，冥王一直是以冥王自称，直到不久前天外意志的出现，她才真正意识到自己并非天下无敌。

但是在那之前，她都是高高在上无人敢质疑的存在。

可程然竟然敢丝毫不给她留情面的去揭穿她的伤疤？

这让冥王，怎能不怒？

一股黑气，随即扑向程然。

然而，程然只是缓缓转身，清冷的回瞪了她一眼：“我是去找死，可并不是被你杀，因为你还没那个实力！”

黑气在空气中疾驰，眼看扑倒程然面前，却忽然顿住。

那些黑气，就像有了灵智一般，在程然面前突然瑟瑟发抖起来，它们萎缩不敢向前。

冥王呆滞了。

程然的眼睛，在这一刻闪现着五彩斑斓的颜色。

一直以来，她都以为自己的湛蓝色眼睛，是最高级的存在。

可是现在，双方的一阵对视，却让她犹如被无形的枷锁束缚了一样，身子动都不能动，而且还有一股窒息的感觉。

“你……”冥王惊恐的说道：“你……你不是程然，你不是人……你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