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勺子搅动着海鲜粥,对田森说到,“陈先生怎么现在又跟这个女人搅到一起了?”
“搅?她是我朋友。”
乔诗语微笑了一下,“这么说吧,我有个问题不明白。”
“哪个问题?”
“尊夫人是怎么死的?”乔诗语问。
这时候,两个人桌子上的菜一口都还没动。
田森,或者确切地说,是陈淮安,点了一根烟,轻弹了一下烟灰,“哦?对这个感兴趣?这是你们要阻退湘湘的理由,还是收服湘湘的理由?不过无论哪种理由,你们都不需要知道。”
乔诗语早就知道是这个结果,她淡然地笑了一下,“我说给陈先生听听怎么样?有什么错误的地方,陈先生好指摘?”
“哦?”陈淮安眯着眼睛抬头看了乔诗语一下,依然面色淡定,“说说看。”
“陈甯是学习化学的,是陈庭深的掌上明珠,我判断,陈庭深是不想让自己的女儿涉足毒品业的,她也不知道自己的亲爹究竟在干什么勾当,应该是陈庭深遇到什么业务上的难题了,这个难题,阻止了他的某些发展,他的对手,就希望看到这样,可他的对手也知道,陈庭深有一个学习化学的女儿,知道她可能对陈庭深的帮助;可能陈庭深的对手并没有想陈甯死,因为他们也知道陈庭深不会让自己的女儿涉足此事。不过,陈庭深的对手,有一个下属,知道了上司这件棘手的事情,他对自己的上司有着很深的恩情,上司棘手的事情,就是他的事情,所以,他杀死了陈甯,怎么杀的,我就不知道了。”乔诗语说到。
陈淮安听了乔诗语的话,弹了一下烟灰,“是准备抛砖引玉?”
“玉会来吗?”乔诗语问他。
“猜对了。不会。”陈淮安又说,“尝尝蜜汁山药,是这家的一绝,轻易不做。”
“也是,面对自己的妹夫就是杀死自己老婆的凶手,是挺棘手的。没办法,只有放过。”乔诗语又说。
果然,陈淮安的手抖了一下。
显然,他没有料到乔诗语会说这些。
对方这措手不及的反打,让田森有了些惧色。
“我妹夫?”他问。
“是。可能害死尊夫人的事情,终于东窗事发,他便追求了你的妹妹,至于他的腿是怎么伤的,我就不知道了。可能那时候,他的老板也获罪下狱了,他找不到后台,唯一自保的方式,就是找到一个强有力的保护伞,这个保护伞不是更加强大的人,是你的另外一条软肋——你的妹妹。即使你再恨他,你不能杀了你妹妹的男人。因为警察也找不到这件事情的任何破绽,所以,我猜测,你妹夫毒死人的方式,也是相当不容易察觉的,至少让警方找不到相应的证据,清华大学就曾经有个女生铊中毒,到现在还是个悬案。这种案子并不少。这个人,还有一个外号,叫‘八龟’,‘龟’长寿,你妹夫的名字,叫王寿年。我说的对吗,田先生?”乔诗语又问。
她的目光一直盯着田森。
这个人的城府,真是如同他的名字,静如森林,看不到一丁点儿的波澜。
甚至他的目光一直不疾不徐,没有暴露自己一丁点的情绪。
除了刚开始乔诗语说“妹夫”以外,他的神色没有任何的异常。
乔诗语又说,“田先生果然好深情好深情的人,对自己的妻子深情,为了她,宁可自己走在刀尖上,当线人;对自己的妹妹也很好,为了她,放弃将王寿年绳之于法的想法,从来都不与他来往,宁可隐藏在断绝关系的借口下;但你也惩罚他,你把自己的亲生女儿,当然了,也是陈甯的女儿,也就是湘湘,放到他们家,对他来说,日日看到自己所杀之人的女儿,却要装的若无其事,简直比死都难过,是十几年的折磨;而且湘湘长得还有几分像自己的母亲。把湘湘送去她的姑姑家,简直是一举三得,夏姗姗离开后,让湘湘换个心情,换个地方,也让湘湘远离是非之地,远离你的是非之地,让她安全;二来,你觉察出湘湘对你异样的心思;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便是惩罚王寿年。田先生,您是我见过,最聪明最聪明的人。有城府,有计谋,有心胸,睿智又敏感。黑白两道都有一席。想必,下一个更聪明的人,便是湘湘了。湘湘的心思,我也是很佩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