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前,我还是位名誉天下的高僧。”
舒洛儿听后眼珠斜偏,露出眼白做出不屑的表情来,好不得意。
“那年我五十二岁,为停止佛教学术左右争论,离开少林远赴梵国他乡访师参学,所到僧寺都停留研习佛教经纶,半年内,学遍梵文经典,这半年里我备尝艰苦,一心只为求统一天下佛学思想之分歧。”
“当时梵国正值月护王治世,听闻我游国访学事迹后,便盛情邀我前往华氏城参加无遮大会。
我欣然应邀,待到会上颇受月护王礼遇,我俩日夜颠倒大论佛学,成为莫逆之交。”
“无遮大会共举行七十五日,期间各路僧人机锋辩禅,王贵商人布施财物,困苦弱得以恩惠,那个时候,我真正的感受到甚么叫禅武合一。”
“华氏城大会结束之后,我便向月护王7请辞,准备启程回归大魏,也是这个时候,灾难降临了。”
青灯又添了把柴火,愣神盯着火焰道:“临别那日,军机大臣沙密与二世子突然起兵谋逆,带领摩罗军自华氏东城门一路屠杀至王宫殿口,城内血海汪洋。”
“沙密起兵将王宫禁军打了个措手不及,又无邻池勤王救驾,禁军军心涣散,很快就一溃千里,不出半日时间,王宫便沦入沙密与二世子掌控之中。”
“月护王自知难逃厄运,便临危托孤与我,他说这个国家将陷入黑夜,希望我带他年仅五岁的七世子旃陀寒离开梵国,永远不要回来。”
“回到大魏后,许多人问这孩子的来历,因旃陀寒乃月护王与魏女所生,所以这孩子外在上多随魏人模样,我便对外称是半路拾回来的,方丈接受了我的言辞,就留在寺内做个沙弥。”
青灯讲至此处看了看夏寒,微微一笑。
“后来,先帝受奸臣挑唆不信奉佛教,改信道家,就开始了丑陋古今的灭佛之变。”
这时舒洛儿点头应道:“灭佛之变我听大师父讲过,他说那时道家与佛家都在刀尖火海上,是天下的灾难。”
青灯微微一笑继续讲道:“灭佛,少林自然首当其冲,一时成了天下最危险的地方,我便将旃陀寒寄养在就近临安的灵讲寺里。”
“待妥善安置后,孤身一人入宫,请求先帝放下灭佛的屠刀,先帝不听劝阻,反将我视为刺客,唤出上千兵家好手围杀我。”
“众多高手奈我不何,少林金刚坐也是自那时开始闻名遐迩,后来,太武帝不得不松口,勉强下旨停止了这场屠杀,我呢,也因此事被赶出少林,做了浪荡和尚。”
舒洛儿眼神流露出敬畏道:“原来青灯孤身救佛之事不是民间传闻!而且,就在我跟前!”
“待在灵讲寺的那段日子,遇见前来礼佛清修的魏国大将军夏清,那时,大将军夫人难产,母子双双不保,大将军为此黯然神伤,日日吃斋念佛替死去的妻子修无量功德。”
“大将军时常往在寺中,久而久之,便认旃陀寒为子带回府中后隐去身份,改名叫……夏寒。”
“而后,因我,江湖中许多门派遭遇灾难,又因一些事,一些人,对外便说青灯病死了,浪荡在这妙月山上。”
好久,夏寒直瞪瞪地看着青灯的脸,被他所说完全震惊,失音麻木般绷紧全身,像一块磐石,半天说不过话来。
“老头儿,你讲的是叫夏寒的故事,与江公子……”讲到此处,舒洛儿忽然明白了些甚么,转脸看去夏寒欲言又止道:“你……?”
过了好一会儿,夏寒才摇摇头道:“我不相信,你说……你说我曾做过沙弥,那我头顶怎无像净空那样的戒疤?”
“是因为那时候你不乖,经常不遵从清规,所以瑞和老和尚便不肯赐你个清心戒疤,你曾还因无戒疤这事与我闹呢!”青灯说道此处慈目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