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斗与星罗,明面上虽然尊敬武魂殿,但背地里却是敬畏与忌惮。武魂殿对魂师这一群体的影响实在太大,一名普通魂师,从武魂觉醒开始就会接触到武魂殿,达到四十级前,更是能够月月领取到一笔补贴,这让那些本就家境贫苦的魂师,想不对其心生好感都难。
天斗和星罗虽然试图改变这一现象,然而武魂殿早已是根深蒂固,不是能够轻易撼动的。
若是雪清河传出了与武魂殿私交甚好的传言,难免会被人解读为一种政治倾向,平白多出事端,故而千仞雪不希望,也不想和俞稚频繁往来。
俞稚也不和她多解释,反正自己有神威空间,自是来去无踪,这一点除了比比东外,连邪月兄妹都不知晓。
“行了,叙旧就到这里吧,雪清河和俞稚,不该有太多话说才对。”俞稚喝下最后一口茶,把手抽出来,意识千仞雪可以起身了。
千仞雪微微颔首,脸上神情又变作了那个和蔼可亲的天斗太子雪清河,她将小金猊抛还俞稚,负手走在前面。
俞稚抱住这便宜女儿,眼睛不自觉看向雪清河的背影,上下瞄过后,不由感叹那块魂骨的幻化技能还真是神奇,比他的模拟强多了,就是不知道它能让千仞雪的身体到底幻化到什么程度。
俞稚其实很好奇千仞雪那张面具下的真实面容,如今究竟出落成了什么模样,只是平白让她卸去伪装,实在是件愚蠢的行为,俞稚也只好自己遐想了。
两人刚刚走出雅间,对面的房门就被推开,宁荣荣从里面走了出来,身后除了宁风致,还多出一名身形挺拔的白发男子。
男子的外表瞧上去还很年轻,眉目如剑,颇有几分不怒自威的姿态,只是简单站在那里,就令俞稚感到一股无形的压力,仿佛一柄利刃悬在了头顶。
雪清河对其微微点头,主动表示敬意,随后对俞稚道:“这位是七宝琉璃宗的剑斗罗,单论攻击力,可谓大陆最强。”
俞稚赶忙躬身一礼,却是不卑不亢。
剑道尘心,号称攻击最强封号斗罗,七宝琉璃宗两大护宗斗罗之一,同时也是武魂殿的名誉长老,甚至他的武魂七杀剑,还作为七宝琉璃宗的代表,刻在武魂殿的教皇令上。
不知为何,俞稚总觉得这位剑斗罗看向自己的眼神颇为不善,倒不是敌意或者排斥,而是带有一种严厉的考察感。
俞稚看了眼宁荣荣,宁荣荣悄悄吐了吐小舌头,这才对剑斗罗道:“剑爷爷,您不要老板着张脸嘛。”
剑斗罗只有面对宁荣荣时,脸上的表情才会显得柔和,仿佛看待自己的孙女,可一旦目光挪开,立刻又如万年不化的坚冰。
在千仞雪的组织下,众人共进了晚餐,席间无论是雪清河的平易近人,亦或宁风致的儒雅风趣,都令俞稚感到很是舒服,如果没有剑斗罗那张冰块脸,定会是一顿相当愉快的晚餐。
餐饮结束后,宁荣荣依依不舍的同自己的家人告别,目送两人走远,剑斗罗才转过身,道:“我去处理一下那两个魂师界的败类。”
宁风致苦笑一声,却也没有拦着尘心。
雪清河叹息道:“光天化日之下就敢如此狂悖,这等蛀虫竟被放任在外,是我们这些当政者的失误。”
宁风致道:“魂师这个职业,本就是极少数存在,对国家而言,每一位三环以上的魂师都是弥足珍贵,律法对他们的宽容性与特殊性,才使得他们如此肆无忌惮。”
原著中,六岁的唐三仅仅因为诺丁学院门卫的不敬,就要动手杀人,就是因为国家的律法对魂师是大大的宽容,只要没人目击,往往就不会治罪。而魂师面对魂师,就更简单了,魂师之间因争斗杀人,国家更是一律不管,大斗魂场但凡超过三天没有抬出尸体,那就是极其难得的稀罕事儿。
刚穿越到这个世界时,俞稚还不适应这边的逻辑,不过久而久之,便也明白了魂师眼中的普通人,就和那些仙侠故事里修仙者眼中的凡人一样,尽皆蝼蚁。
这是刻印在每名魂师骨子里的傲慢,极少有人例外。
……
回去的路上,星火摇曳,出了索托城一路向南,沿途可见不少流萤。
俞稚和宁荣荣一路闲谈,偶尔倦了,便停下歇歇脚,并不着急回去。
宁荣荣捶了捶自己的小腿,看了眼被俞稚抱在怀里的小金猊,道:“真羡慕这个小家伙,跟着玩了一天,还不用受半点儿累。俞老大,你别这么宠它,小金团都快被你养成小肥球了。”
俞稚还没说话,他怀中的小金猊却忽然抬起了头,冲宁荣荣发出不满的叫声。
宁荣荣脚下忽然一绊,惊呼一声,整个人向前跌去,俞稚下意识抬手去扶,但好巧不巧,按在了一小团柔软上面。
“呀!”宁荣荣惊叫一声,双臂护在身前往后退了两步,又一个不慎,一屁股坐在泥土里。
小金猊若无其事的把脑袋缩回俞稚怀里,尾巴得意地晃了晃。
俞稚伸出去的手僵了一下,但他很快回神,上前想要拉起宁荣荣。
宁荣荣的脸一下子红到了耳垂,别看她平时彪悍,说到底还是一个小女生,发生这种事,难免感到娇羞。
“咳……快起来吧,裙子都脏了。”
昨天刚下过雨,这条路上的土壤还有些潮湿,宁荣荣那条价格不菲的白裙,不难想象会沾染上什么印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