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意思?”邪月腾地起身,怒目看向林老。
胡列娜亦是不喜,对他们来说,他们的一切都是武魂殿给予的,任何污蔑或是对武魂殿不利的,都是他们的敌人。
俞稚倒是没有起身,而是将一只胳膊搭在桌案上,稍微侧了侧身子,侧目道:“老先生何意啊?您说这是我们武魂殿的阴谋,那请问我们这么大费周折,甚至损失了黄金一代中的一人,若不是独孤前辈、宁叔叔还有尘心前辈及时赶到,我恐怕也要被泰坦巨猿一掌拍死,冒这么大的风险,我们图什么?”
按理说今日该是千仞雪立威,俞稚不该喧宾夺主,但涉及武魂殿,他就不得不开口了。
林老哼了哼,道:“老夫不过是提醒太子应该更加谨慎慎重,至于泰坦动乱是否跟武魂殿有关,还未可知。”
俞稚道:“老先生……”
“够了!”千仞雪忽然开口打断,她道:“林老,你喝醉了,来人,带林老下去醒醒酒。”
林老瞪大眼睛,从开宴到现在,他一共就饮了两杯酒,怎么可能喝醉呢?
“放、放开老夫!老夫没醉!太子提防星罗,更要小心武魂殿呐!太子!是你们醉了啊!”
千仞雪摆了摆手,意识侍卫们动作快些,直到林老被请出去之前,大殿中始终回荡着要小心武魂殿这句话,俞稚忍不住看了千仞雪一眼,心中泛起奇妙的情绪。
为了天斗帝国,武魂殿做出的牺牲可比损失一个焱大多了,先天二十级魂力的顶级天才送来卧底,这种行为俞稚至今没能理解,只能说千寻疾这位前教皇脑回路不一般了,加上比比东不喜千仞雪,没有任何阻止,这才导致了千仞雪的悲剧。
要是比比东从一开始就把千仞雪当做女儿来看待,又怎么可能认可这种脑残行径?
千仞雪注意到俞稚的视线,同样瞥了他一眼,心中起伏已然不大,感慨却还是有的。她做了十多年的雪清河,自从来了天斗,再没有一天是为自己而活,哪怕千仞雪再怎么要强,终究还是个女孩子,这对一个女孩来说,未免有些残酷。
千仞雪曾在夜深人静时,不止一次怀疑自己存在的意义,但既没有人能回答她,也没有人能安慰她,哪怕是后来经常隔三差五用神威潜入皇宫与她斗嘴的俞稚,也是近些年的事了,在那之前,她的道路唯有孤寂。
今日功成,本该迎来令人欣慰的结局,可千仞雪悲剧的发现,这一切并没有什么变化,她仍然是雪清河,从前是太子,现在是皇帝,但无论身份如何变化,她都不能是她。
年幼的雪珂公主眨着大眼睛好奇打量俞稚,她还是第一次见到大哥的……朋友?反正挺好看的,比大哥好看!
皇宴在临近正午的时刻结束,之后再没有什么幺蛾子,大家缅怀雪夜大帝,谈论天斗未来,一切都是那么的规矩井然,就像提前演练过的剧本那样。
所以接下来的事情就和俞稚没什么关系了,他默默听到结束,看着玉座上千仞雪的侧脸,就像等待老师下课的孩子一般。
回到太子寝宫后,俞稚小睡了一会儿,为下午的追悼会做准备。
俞稚睡醒时,发现恢复本来面目的千仞雪不知何时也已经回来了,她趴在不远处的圆桌上,竟然沉沉睡去。
这张圆桌很是精致华美,但睡在上面的感觉恐怕不会好受,雀占鸠巢的俞稚犹豫了下,还是无情的拍醒小金猊,打算把千仞雪弄到床上去。
被丢到圆桌上的小金猊龇牙咧嘴表达自己的不满,却被俞稚选择性无视,他的视线沿着千仞雪的俏脸下滑,落在那被纯白男式礼服包裹的娇嫩躯体,脑海中莫名蹦出千仞雪的那句“该看的都看了”。
俞稚下意识低头看了看自己,觉得有些不能接受,正常情况不应该反过来才对嘛?我俩拿错剧本了?
不行,我得讨回来!
虽然这么想着,俞稚伸出去的爪子却无论如何不能落下,他一手握住另一只手的手腕,像是有两个意识在相互较劲。
不行,乘人之危太没品了,我得等她醒了,当着她的面讨回来才行。
用这种理由劝住自己后,俞稚就要将千仞雪横抱起丢到床上,可还没等他触碰到千仞雪的腰肢,太子殿下就悠悠转醒,她看着近在咫尺的俞稚,惺忪的睡眼先是有些疑惑,接着便抬起手,一巴掌打在俞稚脸上。
莫名其妙挨了打的俞稚一脸懵逼,他捂住火辣辣的左脸,不用看也知道肯定已经留下红红的巴掌印。
“你发什么神经?”俞稚无语至极,我这还没怎么你呢!
千仞雪轻轻揉了揉掌心,淡淡道:“是谁说太子殿下不要脸的?俞稚,你可以啊!敢在朝堂上恶心我,还封个‘东’字,你什么意思?”
俞稚一时语塞,心说我总不能说我馋……喜欢你妈吧?
千仞雪见他不说话,淡淡哼了哼,道:“她既然不认我这个女儿,那我也不需要她,想用她来恶心我,你想多了。”
俞稚倍感冤枉,他可半点儿没有要恶心千仞雪的意思,但各中缘由又不能直说,只好把话咽了回去,改口道:“你这样刻薄,真不知道雪清河温文尔雅的名声怎么来的。”
千仞雪不甘示弱,回击道:“你这样无趣,真不知道胡列娜和宁荣荣是怎么被你哄骗住的。”
“嗯?”俞稚眨眨眼:“你夸我呢?”
千仞雪翻了个白眼,“有病。”
小金猊左看看俞稚,右看看千仞雪,受不了天使臂骨诱惑的它,前爪抱着千仞雪的右臂,后爪钳着俞稚的左臂,将这两块美味紧贴在一起,贪婪吸收着它们散发的光明气息。
千仞雪微微一愣,别过脸去,却没有将手抽回。
俞稚沉默了下,无奈看了小金猊一眼,右手弹了它一个脑瓜崩,道:“你爹我身子骨还没恢复呢,想我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