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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君心难测(2 / 2)

出来拦住她们的是程祥,这个宦官越来越显出些沉稳的模样来。笑得也不像前两年那样夸张了,扯个温和的淡笑,程祥道:“两位公主,圣人正在发怒呢,现在可不是个好时候。”

丰邑公主问道:“圣人为的什么事发怒”

晋国大长公主道:“我好像听说崔颖回来了,是为了楣州的事情吧”

程祥默认了。

晋国大长公主道:“那正好,我也有楣州的事情要说成安县公这个小畜牲他忘了自己姓什么了”

程祥低声道:“殿下,这里是两仪殿,请您克制,圣人正是为这件事情生气。”

晋国大长公主问道:“圣人知道了知道什么了成安县公公报私仇,是吗”

程祥道:“是。”

晋国大长公主道:“唔,那倒不错。大娘啊,咱们先走吧。”桓琚这会儿发这个怒,不适合去触霉头。

桓晃虽然姓桓,与崔颖放在一起,桓琚选择崔颖。崔颖一路上没有干别的事情,他将郭宜的几个旧部也给随身携带到了京城,其中就包括李四。他不审问桓晃,也不问桓晃的随从。这并不妨碍他将桓晃的行军日程都捋了一遍,再与李四的供词一并上报。

桓琚阴恻恻地问道:“确切吗”

“只有七分,若圣人许臣问讯县公”

“许了”

崔颖也不废话,出了两仪殿,又拿出审谋逆案的劲头来,先不问桓晃,而是让李四先听声音认人。逮住了与桓晃私语之人,再从此人突破。此人本以为被捉拿是要问个贻误战机,不想崔颖只是拿这个做个引子。

崔颖极有技巧地进行了诱供,他不自己出面,而是说动了裴喻。裴喻一脸的好人样,最适合做诱供的勾当,做出一副为人着想的样子,诱使这位忠仆找借口给桓晃脱罪。忠仆见来的不是崔颖,不疑有他,将杜氏供了出来:“大人明鉴,这是老夫人乱命,县公心里并不想这样做,并未遵行。郭宜走后,县公也是非常懊悔的。”

与此同时,晋国大长公主与丰邑公主终于见到了桓琚,见面便是哭诉:“圣人要我们死,一句话就是了,何必叫外人来作践我们,叫我们死得不明不白我们宁愿见四凶也不要死于暗箭之下。

桓琚心情正不好,口气了也不大好:“你们又怎么了”

晋国大长公主道:“五郎,听说因为杜氏伏诛,咱们都被人记恨上了。”

丰邑公主哭道:“阿爹,他们先害袁樵,接下来是不是就要杀了我,再接下来是司空,我怕接下来三郎与阿爹都不能幸免啊”

晋国大长公主添油加醋:“一个襄助查案的他们都要他死,为此不惜逼反叛贼,拖百姓陪葬。这首告的、主审的,怕不要夷三族呀成安县公这个小畜牲,他忘了自己姓什么了吗”

桓琚问道:“你们怎么知道的”此事应该是保密的。

丰邑公主道:“什么呀,也就您不知道了。您不知道吗郭宜都死了。”

桓琚想起郭宜心口也疼了,催促道:“崔颖呢他审出什么结果来了”

崔颖在集齐了人证与口供之后才去见桓晃,桓晃此时知道自己已不能免,便问崔颖:“在楣州的时候,中丞是不是已经知道了”

崔颖难得与犯人废话:“有区别吗”

“我只想知道我做了多久的傻子”

“不会比我们做傻子的时间长。”

桓晃痛哭失声:“我辜负了圣人呀”事到如今,桓琚的态度很明显了,老实认罪,乖乖认虐,这事也就过去了,如果硬犟,桓琚发起怒来事情才不能善了。好在袁樵没有死,好在叛乱已平息唉,大约是要赋闲在家了。

桓晃认了自己一时鬼迷心窍,不能匡正母亲,将所有罪责一个人扛了。此时真是后悔没有早一点拒绝母亲,白填了郭宜一条性命。

崔颖冷冷地看着他,心道,你还有脸哭吗那么多的人,可是连哭的机会都没有就死了。

有了这样的供词,崔颖再提审桓晃的母亲杜氏。杜氏在家里等着儿子的消息,杨仕达被平定了,这不是杜氏所关心的。她只关心两件事:一、袁樵死没死;二、儿子怎么样了,立下功劳之后前程如何。

不意却等来了崔颖提审。杜氏大为光火:“刑不上大夫”

真大夫崔颖都问了,何况一老妪硬是将杜氏捉了来,将桓晃的供状拍到她的面前。杜氏越看越惊,惊怒交加:“这个逆子”她气得将供状一套乱扯,且扯且骂:“居然出卖自己的母亲”

她近来吃得少,力气不足,没能将供状扯碎便被崔颖命人将供词夺了回来。

崔颖冷冷地问道:“你是认了”

杜氏将头一昂:“认又如何我只恨贼人不死恨逆子无勇无谋”

崔颖低声嘱咐两句:“叫两个女监来看好她,不要让她死了。”他自己揣着供状去向桓琚交差。

桓琚这一回却很平静地说:“知道了,让兵部与大理依法拟来吧。”

这判得可不重啊,崔颖不大满意,脸更冷了。

桓琚慢悠悠地又加了一句:“办将军用国法,难道我还没有家法吗他听姓杜的话,就不用姓桓了。程为一,宣宗正。”

崔颖的眼睛亮了一亮,桓琚摇摇头:“你还不去大理交了卷宗”

崔颖轻快的步子显示出他心情不错,桓琚悠闲的样子也显得他似乎已经将对桓晃的失望放到了一边。

现任的宗正是万年县公,颤巍巍地到了两仪殿,便听到桓琚说:“桓晃负我,将他除籍吧。桓家要这种东西做什么他父亲娶妻不贤,也丢我桓家的脸”竟是要连桓晃死去的父亲一道除了宗籍。宗籍是一道护身符,桓晃的身份、地位皆此而来,一旦削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曾设法为高阳郡王求情的万年县公此时却一点反对的意思也没有,只是在桓琚摸着下巴说:“除了籍,他父亲的坟就不该是那个规模了。”万年县公才说:“圣人,这不是谋逆大罪,就饶过死去的人吧。”

桓琚笑道:“你误会啦,不是要开棺戮尸。”几品的官,坟土堆多高、方圆多大面积,神道长不长、配的石像生是什么样的,都是有严格的等级的。除了宗籍,丁点儿品级没有,这些都不能用了。

万年县公想了想,说:“也罢,就这样吧。”

桓琚道:“是啦,咱们的家事。”

这个家事有点狠,自桓晃父亲起,后代悉数被削了宗籍。桓琚戏笑道:“你说,他们不姓桓了,叫他们姓什么好呢姓杜怎么样”

万年县公伏地谏道:“圣人,桓晃不足惜,圣人的名誉却是值得珍惜的。”

桓琚温和地道:“你不要怕,我说说罢了。快些办。”

万年县公迅速地辞出,脚下生风像个年轻人。桓琚笑笑,对程为一道:“坐得气闷,咱们出去走走吧。”

程为一道:“圣人想去哪里”

“随便走走。”

桓琚说着随便,上了步辇却说:“去吏部。”

程为一眼睁睁看着桓琚到了吏部,和气地安抚了吏部的官员,甚至对文书也和颜悦色:“你们忙吧,我不过来走一走,不要让我耽误了你们的正事。”

皇帝背着手在吏部转圈,郎中们赶紧将尚书严礼给请了回来。严礼脚步匆匆,到了自己惯常坐的值房里,只见桓琚手提一支朱笔,一脸的轻松愉快,正在一些案卷上涂涂写写。看到严礼,桓琚笑道:“你来啦忙你的去吧。”

严礼行了礼,来到桓琚身边,瞄一眼桓琚手上的文书,只见他打开的是近来的官员任免的名单。桓琚懂得用人,也懂得放松,小一小的官,他也不人人都亲自考查,只有中高级官员的任命他才会过问。是以袁樵可以跑到楣县做县令,他得等人都到任了才知道。

现在

严礼震惊地道:“圣人您不能这样”

桓琚放下笔,打了个呵欠:“我怎样了”

他将文书里有“杜”的名字都用朱笔涂了,摆明了“姓杜的我不用”的观点。

严礼道:“姓杜不是罪。”

桓琚正色道:“难道不姓杜的就没有本事了吗这些,这些,都是你们备选的人,就是谁都可以嘛我难道不能用这些不姓杜的人吗”

当然能

但是

严礼气冲冲地跑到了政事堂,没好气地对黄赞道:“他将一份铨选的文书里杜绝舞弊的杜绝两个字都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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