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后。

身上夹板还没有去除的沈时倾，床头被轻轻摇起来。

医护人员将房间的灯关了，窗帘拉了一半，只留着一点点的自然光，不至于刺激了他的眼睛。

医生站在他身侧，一点点绕开缠在他眼睛上的纱布。

沈蔚双眼死死盯着，双手紧紧握着。

他没有告诉别人，这几日来，他感觉自己有苍老了十岁。

他必须时刻打起精神，给自己力量，也给孙子力量。

纱布终于打开。

医生用婴儿级别的生理盐水，清理了沈时倾的眼皮。

干净的纱布擦干。

医生温声道：“好了，轻轻地动一下眼球，然后缓缓睁开眼睛，试一下。”

沈时倾自己也非常紧张。

当纱布全部揭开的时候，他能感觉到这只失明的眼睛能够看见一些暗暗的光。

他努力地握着双拳，死死攥着被子，一点点、一点点睁开眼睛。

眼珠有些酸涩。

但是，久违有熟悉的世界清晰地呈现在眼前。

他眨眨眼，眼泪跟着掉下来：“爷爷！”

沈蔚的眼睛也跟着红了一圈，问：“能看得见？”

“能！”沈时倾激动地说着：“能看见，两只眼睛都能看见！我能看见了！”

沈蔚终于走上前，拉住孙子的手，受不住地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