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年前在酒店的那一次，他是知道盛希安去了霍绍庭的房间、并待了好几个小时的。他也从监控视频里看到她光鲜亮丽地走进房间，后来又头发凌乱地出来，就连走路的姿势都是不自然的。

他当时其实并没有那么深沉复杂的内心感受，只有那么一丝丝的不舒服。但为了他多年的抱负，他还是当自己不知道这回事一般。

余暮雨和盛希安之前关系交好，他也知道盛希安之前和霍绍庭并没有那种关系。想来，那个孩子就是在那天怀上的吧？

可是，经过了观星山的那一次事件，那个孩子居然还在！

余暮雨沉沉地呼了一口气，她坐在沙发上，脸上带着苦笑，“盛希安心里可真能藏得住事呢。我那时候与她经常在一起，知道她后来没有和霍绍庭在一起过。那个孩子的事，她隐瞒了好几个月。”

但凡盛希安当时对她说过一星半点儿，她那时肯定就采取行动了。虽然她那时候还没和霍绍庭成为男女朋友，但她完全可以用盛希安的孩子来办一些别的事情。

“观星山那次，盛希安还从山上将霍绍庭给带下山了。呵！这样都没把她怎么样，她又逃到了国外，还成功地将孩子给生了下来。你觉得好笑吗？”

“……”

“你知道我现在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吗？”余暮雨问，“你可能永远都无法体会。”

余暮雨闭了闭眼，“看到盛希安和那个小孩子，我就忍不住想到了我的那个孩子。”

陆齐轩沉声说道：“现在去说那些还做什么？”

“因为我恨啊。”余暮雨捏着拳，“为什么我的孩子不在了，盛希安的孩子却可以活下来？她现在连第二个孩子都怀上了！”

陆齐轩沉默了许久，然后才开口说道：“暮雨，有些事情，就让它过去吧，你不要一直去纠结。不然，最难过的，还是你知道。”

“我怎么可能当没发生过？当初为了我们的计划，霍绍庭又从始至终都不肯碰我。我好不容易等到他喝醉了酒、装作他要了我，他也信了的。你说可笑吗？差不多三年的时间，他一次都没碰过我，还要我设计谋划，才能得来一个假象。”

“我盼了多久？我就是想要一个与自己有血脉亲情的孩子，”余暮雨情绪激动，“它明明来过，如果没有那场意外，再过几个月，我就可以生下它。陆齐轩，那也是你的孩子！如果不是为了你的复仇大计，我不会设计去陷害盛希安，更不会过成了现在这样！”

“嗯，现在这样……”她仰头做了两个深呼吸，“那次流产，医生说因为伤得重，我以后……可能都很不容易怀上孩子了。”

听罢，陆齐轩的眼皮猛地一抖。又是良久之后，他说道：“是我对不起你。”

“你的一句‘对不起’，能起到什么作用？”余暮雨摇摇头，“我不要你的对不起。如果你还能看在我和你一起长大、又为你做了那么多的份上，你总要为我做点什么。”

“……”陆齐轩蹙了蹙眉，一时没有吭声。

“我为了你，不惜接近霍绍庭，三年前没有让他死成，又不得不委曲求全地周旋在他的身边。那时候，我可是你的女人啊！而且，你不是喜欢盛希安吗？我都知道！就算现在我们还是在一起，可我也知道，你的心依然在她的身上。你复仇的目的没有达成，现在，让他们不好过的话，我们不是也能开心吗？”

陆齐轩眼睛轻轻阖上，过了好一阵才缓缓睁开。

他看着余暮雨，“你想要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