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头烧着了刀疤的头发,又灼烫着他的头皮,那种让人恶心的味道顿时就四散开来。
纪林霄似乎也被惊到了,瞪着眼看着不远处的那一幕,脑子里全是铺天盖地的“我特么”、“我擦”这一类的“文明”用语。
裴哲宴也算是见过了不少大场面的人,但还是因为眼前所发生的事而深感震惊。
这特么还是他们所熟悉的霍老三吗?
不过,纪林霄和裴哲宴谁都没有上前阻止。没办法,谁叫刀疤不识抬举?他们,是给过他机会的。
“我不知道!”刀疤估计是疼得太厉害了,出口的喊声带着几分凄厉之意,“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夜色像是被人染了墨,天空中没有一颗星子。夜风很大,吹得树枝不断摇晃。
刀疤被打的闷哼声时不时的传来,霍绍庭却是连眉眼都不眨一下的,仿佛那个人的生死都与他无关。
裴哲宴从不远处停放着的车子边走来,手里拎了两瓶矿泉水。
“来,洗洗吧。”裴哲宴拧开其中一瓶矿泉水瓶盖,冲霍绍庭说道。
霍老三有洁癖,刚刚抓过刀疤的头发,他从仓库出来后,手垂在身侧,与自己的衣服隔着一些距离。这些,都被裴哲宴看了个清楚。
霍绍庭没有推辞,就着矿泉水简单洗了个手,心里的膈应之感顿时就淡了。
“抽吗?”裴哲宴又掏了烟出来。
霍绍庭接过来点燃了,心情却并没有精神粮食的慰藉而有所缓和。
“要是他一直不说怎么办?”裴哲宴问。
霍绍庭不答反问道:“你觉得呢?”
那轻飘飘的语气,似乎根本就没放在心上。可是,裴哲宴知道,霍老三的心里现在不知道多窝火。
裴哲宴还没回答,纪林霄就从仓库里快步走了出来,心情很差地爆了一句粗口,然后才说道:“就跟糊了胶水似的,愣是一个有用的字都不说!”
“……”霍绍庭眯着眼抽了一口烟,从鼻腔里发出一个音节来,“嗯。”
“都半死了,也不能一直打吧?”纪林霄烦躁地耙了耙头发,“小爷我就没见过这么不进油盐的主!”
裴哲宴往身后的仓库看了一眼,“现在怎么样了?”
“你说能怎么样?”
裴哲宴轻咳了一声,问向霍绍庭,“霍老三,这事情怕是不好办,咱们也不能太激进了。要不,我们先回去,缓两天再过来?这边就让纪林霄的人看着,说不定他什么时候就想通了决定招了呢?”
“不等!”霍绍庭想都没想地开口说道。
纪林霄和裴哲宴对视了一下,然后有些为难地说道:“霍老三,这要是再打下去,那家伙说不定就死了。到时候,这不是个麻烦事?”他们的目的是想要知道当初害霍老三他的背后的那个人,以及其目的,而不是想要刀疤的命。
“还有,”纪林霄继续说道,“就算他怎么样了,你不还是想知道当年想害你的那个人是谁吗?我们要是再去找别的人,这也麻烦,万一对方也跟这个刀疤一样什么都不肯说,那又怎么办?”
霍绍庭盯着烟头上的火星看着,过了好几秒钟,他曲起手指,将烟蒂给弹了出去。
烟蒂上的火星遇了风,上面的火星骤然大盛。在空中抛出一抹弧线,最后跌落在了稍远处的草地上。
“舍近求远?我不做那样的买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