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位其实都一样,在这个相对封闭的环境内,裸的面对,说一个毫不掩饰的话最合适了。杨廷麟是要脸的,被陈燮这么一说他这个户部尚书,顿时觉得愧对先帝了。卢象升闷头不已不语,他已经被教育过了,剩下一个史可法,不等陈燮开口就主动道:“思华先生,现在不是说这些时候,我就算听进去了,改正也不是一时半会的事情。还是说说扬州刺杀案和陛下的奏对吧。”这家伙居然一副你别想歪楼的意思,陈燮觉得有趣了,史可法以前不是这样的人,在京师官场这个人精扎堆的地方,果然锻炼人啊。
说到底,南明还是缺一个于谦那样的猛人啊!
“谁指使的刺杀,在我看来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在这个节骨眼上,想到的不是围绕在陛下的身边,以之为核心,达到快速稳定朝局的作用。看看你们这些人都在做什么?真是让我失望透顶。当是最正确的做法,就是立刻向陛下妥协,首先稳定内部,上下一心才能办好国事。如果说我赶来京师之前,对你们几个还有一线希望,在丰台大营看见建斗的一刻。我真是对你们这些人绝望了。如此危机存亡之秋,还在争权夺利。你们把调子定的再高,也很难让明白人相信你们那一套鬼话。”陈燮毫不客气的一番职责,三人面色更红了。
“思华先生,怎么能这么说话呢?我们也是为了朝廷!”史可法打算辩白一句,陈燮抬手一指他的鼻子。劈头盖脸的嘲讽:“是么?朝廷是谁的朝廷?天下又是谁的天下?别跟我说什么天下是芸芸众生的屁话,这话你们自己都不信,还指望我信?还有脸说为了朝廷?有私心就是有私心,史宪之也变得如此虚伪了么?道统、礼法、纲常,这些东西都不要了?”
史可法被说的脸都快没入水中了,一句接一句,一句比一句诛心。明朝的统治基础,不就是这些东西么?君臣父子,三纲五常。凡事都要过一个“礼”字。
“都不说话了么?不说话就安心的泡在,回头边吃边聊。”陈燮以胜利者的姿态,结束了三人的反攻倒算。都是饱学之士,都是善辩之人,这个时候被人扒光了喷,无处躲藏的尴尬( 大宋的智慧dijiuw)之下,根本就没有反驳的勇气。他们所坚持的,不就是他们用行动在反对的么?
三人低头不语。陈燮不紧不慢的洗去风尘,起来之后也不用下人伺候。自己动手穿戴。三人倒是不太讲究这个。只是穿戴的时候,卢象升感慨了一句:“都说陈府生活奢华,沐浴之时一个下人都没有,传言不可信啊。”
陈燮忍着笑没接茬,今天是他们三个来了,平时陈燮可没这么简单。至少四个丫鬟伺候着沐浴。将错就错吧,反正在外面带兵的时候,都是简单过来的。
酒席摆在书房,下人都打发了,剩下四个人的时候。陈燮才拿出三个手抄本,一人发一本之后笑道:“先别看,回去晚上慢慢看吧。内容都一样,君主立宪的章程。”
“好,我不看,不过你得先说说大致的意思。”杨廷麟虽然不想认怂,但是这个时候也没啥可以发力的点,又不愿意就此罢休白跑一趟,总的给陈燮找点麻烦事情做做。
陈燮这个君主立宪是个删减后的版本,距离真正意义上的制度有不小的区别。这个主要还是结合大明的实际情况,在教育制度没有完善,国民存在森严的等级,生活水准极为低下的时代,你搞民选就是在给国家和自己找不自在。
“好,先说陛下。从这个制度确立的那一天起,陛下就不再干涉正常的朝政,除非对外发动战争,陛下对朝政不能做出任何的干涉举动。新制度对君权的限制同时,也赋予了陛下监督官吏的权利。廉政公署,就是陛下手里的利器,任何官员只要违法了,廉政公署在有明确证据的前提下,都可以抓人审查。接着我们说朝廷,今后的内阁设首相一人,其余副相若干,分管朝廷方方面面的政务。”
卢象升突然举手道:“等一下,内阁是否管军队?”这个问题很关键,其他两位一听这话,立刻就把筷子放下了,仔细的盯着陈燮看他的反应。
“这么说吧,内阁中有陆军部和海军部,也就是说,在内阁里面,必须要有军队的声音。军队必须自成体系,与文臣达成以中国平衡,不能再搞文贵武贱的那一套了,不然迟早要亡国的。”陈燮说完这个,大家都沉默了,在权衡利弊。没有君权的约束,军队置于内阁的领导下,实际上还是置于文臣的领导下,只是比起过去更为独立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