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份关于他们带来的人里,有一位战士的身体产生了异常的报告。
从下午开始,那个战士就报告表示说自己产生了耳鸣,对于附近居民和战士们一直高度关注的观察员,自然没有错过这个情况。
他被带去做了详细的身体检查,同时在做身体检查的,还有其他战士,这些人只要有些头疼脑热的,都被带到了这个位置来。
甚至附近的居民们都不会知道,这段时间,他们牙疼的,小儿咳嗽的,或者出于其他理由去到医院,他们的病例下一刻就会出现在一个神秘的地方
有些比较值得关注的,连医生都不是他们挂号时所挂的那个了
那个耳鸣的战士,开始是诉说自己听到周围很多声音在叽叽喳喳,具体问他详细的,内容,战士也表示——听不懂。
仿佛有很多的人在他耳边用各种不一样的语言表达着什么,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个战士的情况愈演愈烈。
这个情况也成功被高层人员所关注到了,发生耳鸣的战士被隔离观察,他渐渐的,从耳鸣变成了清晰的幻听。
在他的叙述中,杂乱无章的声音慢慢的变成了可以接受的频率,他甚至觉得,自己离听懂那些声音就差一点点了他马上就能够听懂耳边的声音了
随着夜晚的降临在大家或激动、或期待、或带有疑虑的眼神中,战士先是捂住额头,似乎有些痛苦,几秒后他就将手放了下来。
他惊愕瞪大眼睛,马上向附近一直等待结果的众人说:“我能听懂了!我可以和它们交流了!”
众人眼神交流间,有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年轻男人走了上前,他推了推鼻梁上架着的金丝边眼镜,笑容温文的回答:
“那么,可以详细的解释一下,你都听到了些什么吗?具体的内容呢?它们,又是谁?”
闻言战士似乎被问住了,他站的笔直,朝白大褂敬了一个军礼:“报告!我无法形容!但是我可以演示一次!”
白大褂,薛吟世世饶有兴致的打量了这个战士两眼,不知道如何形容却能够直接运用吗?确实和写在基金内的本能被唤醒这种描述类似呢。
薛吟世对战士做了个请的姿势,突然他眼神一变:“你手腕上那是什么?”
战士闻言一愣,他循着薛吟世的眼神瞄像了自己的手腕。
——然后成功被吓了一大跳。
那里出现了一块婴儿拳头大小,类似于宝石的结晶,微微突出于皮肤,内里不断有星星点点状的荧光在闪动。
战士懵逼了,他手上怎么就突然出现了一个绿色的石头?他尝试着活动了一下手腕并没有任何不适的感觉,就好像手臂内侧那棵石头的错觉一样。
惊惶中带着点好奇,他拿手指摸了摸那块仿佛镶嵌在手腕里的半透明的绿色晶石——同样没有不适感,摸着它,他好像在抚摸自己的皮肤一样,同样有着和其他地方一样的触觉。
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放下心来的战士,又敬了一个礼,将自己的感受如实的报告了。
他原先所在的部队就属于比较机密的来,这段时间也接触到了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情,在他和几个战友被突然抽调到这个地方来后,他们私底下其实已经有些猜测了。
他们没有被告知自己是来做什么的,但是事先签订了一份保密协议,又在到达的前一天,有几个打扮奇特的人来给他们上了一课,穿着道袍的,穿着袈裟的,上课的内容全部是围绕着一个核心。
教他们冥想,道士们还会顺带讲讲如何与“天地”进行沟通。
他们又在第二天就被带来了这个居民区,什么也不需要做,每天根据之前上课的内容来,打坐,或者冥想。努力放空自己。
上头都做到这个程度了,虽然没说但是这也和直说没有区别了吧
所以他们私下都是心中已经有数了的,每一个产生异状的战士,也都是抱着某种期待去做检查的。
只是一直都没有更多消息传来,没想到他自己就成为了那个幸运儿。
试问,哪一个热血男儿没有做过英雄梦呢?战士心中很有些激动。
薛吟世看穿了面前这个战士内心的波动,但是也没有什么别的想法,毕竟就算是他,现在内心的激动也不会少
他整理了一下手中的报告板,再上面写了写什么,对他开口:
“这样的话,先别急着展示什么,免得出现什么意外。我们先去在做个检查?”
在身体检查时,驻守此地的,和其他地方一直关注着这里情况的领导们都同时收到了情报。
过了一会儿,茵格的回复被送来了。
在接受了情报的上层领导焦头烂额的忙着讨论,开会,对骂。还要把情报整理汇总输送到更上级的手中时,其他人也没有闲着。
“诶,我说老薛,你说我们自己有没有可能会”薛吟世的同事,朝配合这进行各种能力尝试的杜友邦方向努了努嘴。
薛吟世被挡在金边眼镜后的眼神闪动了一下,他用手又推了推镜架,略有些玩味的道:
“梦想是该有的,万一哪天实现了呢?就算是草履虫,也是有权利拥有梦想的不是吗?”
薛吟世的同事:“”
“你是不是觉得我不会揍你啊。”
薛吟世很无所谓的偏了偏头,给同事丢去了一个嘲讽的眼神。
“我确实有些在意,裴傅山的浑身上下,都没有出现所谓的晶化现象,但是他所拥有的能力又是毋容置疑的。难道说这也是灵气复苏所带来的改变吗?”
“薛吟世你又\他\妈骂了人就转移话题?你倒是给我说清楚谁是草履虫!”
“不过当初裴傅山的报告中就提到过一点,他曾经梦到自己心脏中有火焰在随着心跳的频率跳动,这两者之间也不排除有着什么关联性”原来,薛吟世就是当初一直在帮裴傅山进行身体检查的专家之一。
“薛吟世你做个人吧每次都嘲讽了别人,然后若无其事的走转移话题”
“说来也奇怪,代号“海伦”的目标人物,虽然已经基本能确定他也是拥有特殊能力的人了,可目前还是无法确认他拥有的能力到底属于哪一方面”
“喂,人家的代号怎么就变成了“海伦”了,不要随便给人起代号啊你这个变态医生,明明只有你觉得他是海伦吧!”
“嗯,上次无人机航拍时,拍下了他反应速度极快的躲过了一坨差点掉在脑袋上的鸟屎,按道理这是正常人的感知无法做到的,难道说那种能力也是进化的一部分吗”
“薛吟世!你自说自话的能力还能不能再强点!敢不敢搭理我一下啊你这个混\蛋!”
这次回答他的,是薛大专家的高傲的后脑勺。
叶凯歌又在无所事事中度过了一两天,当然,是外人看来的无所事事,其实他已经着手开始做了很多工作,只是不足为外人道也罢了。
这天,他在院子里晒太阳,同时部署着一些事情,突然听见了自家大门被人敲响了,是上面的铜质扣环敲击在门上的声音。
叶凯歌挑挑眉,心知会在这个微妙的时间上门的,也只有“那些人”了,如果是熟悉邻居,也不会这么安静的只敲门不说话,肯定会随着敲门声嚷嚷开的。
他深吸一口气,这一天迟早要来的。
用自己本身的身份,用叶凯歌这个身份来面对这些。
他已经不可能脱身了,世界树尤古多拉希尔总要暴露在人前的,就算他现在离开,在这么敏感的时期离开本来就代表着他知道,或者经历了什么。
——更何况他根本不可能走,叶凯歌绝对不会允许世界树被隔绝到他的世界之外。
他与世界树共生,可以说尤古多拉希尔已经是他的半身了,这种情况,怎么可能扔下它不管?
所以,一个相对来说比较重要,但是又不够起眼的身份,就非常符合叶凯歌的要求了。
叶凯歌在门内调整好自己的面部表情,他用着十分自然的表情打开了们,看见门口站着的,前不久又一面之缘的缉du小战士裴傅山时,先是恰到好处的露出了一个疑惑的表情。
突然又像是反应过来自己没有告诉过眼前这个人自己家里的地址,表情变成了带着些微妙感的警惕。
裴傅山:“”怎么办,好像被当成偷偷摸摸在背后调查了他家庭住址的痴汉了
他尴尬的清了清嗓子,试图打消叶凯歌的疑虑:
“咳咳咳,那什么我的来意真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那、那个,能让我进去说吗?”
裴傅山深恨自己没出息的表现,可实在没有办法抵御那种本能般的感觉——明明在另一个战友,杜友邦也拥有能力后,他专门去见了一眼的,根本没有任何感觉!和看其他人没有任何区别!
而杜友邦也被薛吟世塞了一张叶凯歌的大头照,那个粗犷的汉子也非常不可思议的嚷嚷照片上的人看起来特别顺眼!
于是上面对叶凯歌的重视程度又更深了一层。
裴傅山在内心不断给自己打气,他莫名不想在叶凯歌面前丢脸,这种感觉就好像小时候考试没考好会耻于回家面对父母一般
裴傅山观察着面前男人的面部表情,他先是露出一个古怪的表情,好像是在说“骗鬼啊,还有我想的样子是什么样子”。
啊,他这样的表情也很好看呢特别鲜活
裴傅山拉回思绪,就看见他眼神突然闪烁了记下,好像有些慌张。
裴傅山心中有数他这样的表现是因为什么,果不其然,这个男人极为俊秀的脸上浮现了一丝不安,他下意识的偷偷往直接院中瞄了一眼,然后回头对他下了逐客令。
“什么进来不进来聊,我们很熟吗?这样子突然找上门很吓人的好伐,你走不走哇?不走我要报警了啊!”
小战士裴傅山觉得他这样特别有意思,他笑嘻嘻的一手拉住了叶凯歌准备关上的门:“你要报警,那还不如找我们呢。”
然后他收起了脸上一切不严肃的表情,认真的盯着叶凯歌的眼睛,用身体挡住周围可能的窥视的眼神。
然后,将没有卡住门的另一只手递到叶凯歌眼前,并在手心搓了一个小小的火球。
虽然那个火球只有乒乓球大小,可其中蕴含的恐怖能量无疑是让人十分忌惮的。
叶凯歌也不例外,他惊疑的看了一眼眼前的男孩,又看了一眼他手心里悬浮者的火球,感受到那个火球传来的,不容置喙的灼热温度,表情一下子变得十分精彩。
他似乎纠结了几秒,然后终于下定了决心一样,让开了自己一直将堵的严严实实的身体。
“进来说吧原来你也是啊也真是太厉害了吧,这样都能找到我?”
裴傅山在叶凯歌让开身体的时候,就挥手让掌心的火球消散掉了,他反手将门关好,也不担心接下来的对话如此重要会不会被人窃听。
开玩笑,这个区域的守卫似松实严,别看本地居民依然来来回回的自如穿行,其实这里没有那些人的允许,连个多余的苍蝇都飞不进来
“我们不是找到了你,是找到了它。”
裴傅山用手指了指那颗流光溢彩的树木,他从看到这棵“世界树”的航拍照片后,就理解了为什么茵格会说这种话了。
他情不自禁的走上前,想要离近一些、再近一些去观察这棵世界树。
只有走进了,才能领会到它到底多么神秘与美丽,它的枝干上,无时无刻的不在流转神秘的符文,每一个符文上都仿佛蕴含着无比深奥的知识。
甚至如果再仔细观察,会发现它树皮的纹路,也不是常人理解中的树皮纹理!
那是由无数有规律的符号所组成的纹理,如果你盯住一个符号去观察,就会发现——那样一个符号,同样是由无数的神秘文字所构成的。
叶凯歌静静的在裴傅山背后看着他,他知道这个只进行了一次粗浅进化的人类,他的精神根本不足以去窥探世界树的奥秘。
如果任由他一直盯下去的话,他的精神会在试图解析世界树这些蕴含着惊人知识量的符文身躯中迷失,被彻底的困在里面
直到耗空精神力而死。
所以他看着差不多了,再等下去这个小战士“观察”的再深入几层,就该迷失了
叶凯歌走上前去,好像不经意的用手搭了一下裴傅山的肩膀,其实是将他与世界树的链接切断。
“它真是太神奇不是吗?我这一个多月以来,每天都在观察它,可每次都根本不敢看的太久。”
世界树身体内所具备的信息量太过庞大与复杂,叶凯歌甚至都怀疑过它的身躯就是又无数的基因密码所组成,才会有这样令人惊惧的资讯数量。
“对了,你刚才说你们?”
直到这时,裴傅山才终于重新觉得自己的意识属于自己了,他心有余悸的看了一眼莫名给他一种威严感的世界树,这次却只敢粗略的看个外表,根本不敢再去盯着它身体上的某个部位去研究了。
世界树真不愧是叫做世界树
他刚刚甚至以为自己窥见了整个宇宙
整理了一下情绪,裴傅山点点头,对叶凯歌说:“是的,我们。”
“我,是国家异常事物处理与调查组的成员。”
叶凯歌露出了一个,“果然如我所料”的表情,他的表情变得有些苦涩,闷闷的开口说:
“我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的,只是没有想到这一天来的这么快”
“你刚刚说是找它才找到我的?早知道我就搬走了我一直想搬来着,就是舍不得这房子”
“接下来你们是不是要把我带走了,带去关起来?切片?还是强制成为你们的一员?”
面前的男人似乎陷入了某种自言自语的世界里不可自拔。
裴傅山哭笑不得,一点都没有想起来自己当初刚刚获得能力时也问过这种傻问题。
他挠了挠脑袋,表情变得十分无奈:
“咳,你想太多了,而且我们都还不知道你的能力是什么”
叶凯歌露出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学着之前裴傅山在门口的样子,也伸出一只手。
随后,那只手的手心中出现了一个旋转着的水球
还特么同样是乒乓球大小的
他不好意思的笑了下:“我的能力,好像和你的是刚好相反的呢。”
他刚刚那番作态当然是逗这个小战士玩儿的,就他打开门的一瞬间,看见面前的是裴傅山,他就啥都明白了。
这是来使怀柔政策的啊
至于为什么叶凯歌不担心被征用自己家?
当然是因为他披着树妖小姐姐的皮,用茵格的身份吹牛逼的时候,没忘记把世界树影响最大的范围吹大一点啊
当时他特别豪迈的一圈,几乎把w市和相邻的几个市都圈上了,并信誓旦旦的表示只要在这个范围里,世界树的影响肯定都不会缩减的。
要不然怎么会叫世界树呢!人家当然就是牛逼啊!
就这么一大块地方,政\府好意思赶走他来获得树脚下的这个位置吗,或者说。
换句话说,政\府会选择直接和他这个,宝贵的能力进化者翻脸吗?
在叶凯歌注意到小战士的存在后,他就发觉这个人的自由度,以及被重视度都很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