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早就没有资格有这样那样的念头了，一年前她为了钱答应林明礼，去配他那个重要客户的时候，她的人生轨迹就已经改变了。

而后面发生的事情也间接证明了这个事实，她做了厉非寒的情人，至于楚南煜，她只能祈求下辈子有缘再见了。

“可你的眼睛告诉我，你心里并不是这么想的。”厉非寒手指点了点她的心口，林久久全身僵硬，她忽然感觉到了厉非寒身体上的变化，想到有可能发生的事情，她更加不敢乱动乱说话了，这里是办公室，即使不经常有人来，但她心里也有芥蒂。

厉非寒骤然发狠，他掐着林久久的下颌质问：“说，你的初夜到底给谁了？是不是楚南煜？还是说，你背叛了楚南煜，和别人上床了？回答我！”

他脸色狰狞可怖，林久久心神俱颤，恐惧在神经中游走，颤抖在体内四处蔓延。

一年前那个屈辱的夜晚是她此生都不愿再想起的记忆，所以不管厉非寒怎样歇斯底里地质问，她都只能沉默以对。

厉非寒的心在今天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疼了，他看着林久久宁死不屈的模样，压抑道：“是楚南煜，对吗？”

他不愿承认这样一个没出息的人是他厉非寒，他从来都是那个站在金字塔顶尖俯瞰别人的，怎么可能栽在一个女人的手上？

可是他没办法忽略此时此刻自己的感受，他居然在嫉妒那个叫楚南煜的男人？

林久久闭上眼睛，虽然不愿回忆，但她更不愿往楚南煜身上泼脏水，他和那件事一点关系都没有：“不是他，”林久久咬牙，强忍泪意：“是别人。”

这样的回答让厉非寒更加心凉，他凉凉地笑了起来：“林小姐还真是个在床上阅人无数的人啊，不过你既然早就跟人上过床了，为什么还要在我面前装成一副清纯懵懂的样子？你配吗？”

林久久有苦难言，让她一五一十将一年前的那个晚上说出来，简直比凌迟还要难捱。

厉非寒忽然俯身，狞笑道：“还想和楚南煜再续前缘？行，我答应你，等我睡够了，就放你回去！”

林久久面露惊恐：“厉非寒！啊……你要干什么？你这个畜生！”

“厉非寒！”林久久大哭着：“你知不知道我还流着血？难道你还想再用上一次的方法对待我一次吗？”

林久久哭得不能自已，哭到自己眼前阵阵发黑，她太害怕了，为了不让厉非寒发疯，她只能用这种话去刺激他，如果他心里还存有那么一丝理智的话。

哭声拉回了厉非寒原本混沌不堪的神志，他想起那次要了她之后她差点丢了半条命的事情，想起自己当时内心的自责和懊恼，体内的火气渐渐冷却。

他倏然起身离开林久久的身体，眼底闪过歉意。

“别哭了，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别……怕我。”厉非寒压低了声音，轻轻地柔声哄着她。

林久久没明白厉非寒忽冷忽热的态度，她心中更加害怕，她怕自己一旦松懈，就会中了他的计，所以更不敢掉以轻心。

她轻轻抽气，眼里仍然流着眼泪，厉非寒于心不忍，抽了张纸巾，给她轻轻擦拭。

林久久忍不住微微一颤。

厉非寒看在眼里，悔在心里，可让他说些软话又说不出口，想了想，随即起身，将散落在地上的衣裙一一捡起。

又从衣架上拿了件休闲外套递过去：“把这个穿上。”她的裙子被他不小心撕坏了。

“洗手间在那边，你去洗个澡吧，旁边就是休息室，你要是太累的话，就去睡一下，不会有任何人来打扰，我也不会，你尽管放心。”

厉非寒嗓音沙哑，像是带着哽咽。

林久久战战兢兢地穿上快要破成烂布的裙子，骤然一声巨响，让她整个人的神经都紧绷起来，她死死咬住后槽牙才没有让自己尖叫出声。

她转身往声音处看过去，猛地惊恐捂住嘴，厉非寒的拳头上沾满鲜血，而他的面前，昂贵的烟灰缸碎了一地。

他仍然像是不解恨似的，一拳一拳砸着面前的天价茶几。

林久久觉得自己身上的肉都在跟着一块疼，他疯了吗？没有达到目的就要自残？这是什么毛病？

厉非寒的手已经血肉模糊，看着都触目惊心。

林久久怕他失血过多，想找药箱给他消毒包扎，可厉非寒却像是什么都没看见一样，继续拿身边的东西发泄着。

不知过去多久，办公室已然一片狼藉，厉非寒不再砸东西，转头对她道：“不休息也行，要回家，去找吴凌，他会把事情安排好。”言罢他三两下穿好衣服，开门而去。

林久久沉默地目送他离开，回看身后凌乱的一幕，她唇边溢出一抹苦笑，可更让她觉得荒唐的是，此时此刻她竟然没有想着自己如何如何委屈，而是在担心，厉非寒手上的伤口要及时去打破伤风才好。

几分钟后，吴凌的声音从门边传来：“林小姐，厉先生让我送你回家。”

林久久迟疑一瞬，下意识看了办公室的狼藉，已经变得暗红的血尤其刺目。

吴凌自然也看见了，好心道：“林小姐不用管这些，稍后会有人来打扫的。”

林久久的心这才放下来，跟着吴凌去了地下车库，她欲言又止半晌，终于还是问了出来：“厉……他还好吗？他那个手……砸东西砸伤了，要去打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