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朗机人。”
弘治皇帝倒吸了一口凉气,冷笑:“他们可算又来了!现在何处?战况如何?”
“金吾卫,已……已被打算了,侯爷他……他身先士卒,至今,生死未知……佛朗机人,已占住了大沽口!”
弘治皇帝倒吸了一口凉气。
百官纷纷错愕。
在朱厚照眼里,金吾卫就是一群花架子,丝毫没有战斗力,甚至根本不算真正的军队,可在群臣眼里,这金吾卫,可都是从京营中挑选的精锐啊,个个人高马大,可不就是大明的精锐吗?
连金吾卫尚且都瞬间崩溃,而金吾卫指挥,乃是郴州候,此人乃是沙场老将,且已生死不明,可想而知,这些来犯的佛朗机人,气焰有多嚣张。
有人立即道:“陛下,立即撤吧,回京中去,此地不宜久留啊。”
有人开始零星同意,颔首点头。
话音落下,却有人怒道:“君子不立危墙吗,陈彦,你好大的胆子,天津卫乃是国门,后退便是京师,陛下若是撤走,就等于将整个天津卫,拱手相让,皇上乃是君父,是臣民们的父亲,此时此刻,火烧眉毛,岂有避战撤走的道理?”
众人看去,却是兵部尚书马文升,马文升怒不可遏,想将那出馊主意的陈彦直接打死,事实上他已经开始捋袖子了:“陛下,万万不可退,一旦退,随扈的军马,为了拱卫圣驾,势必也要撤走,那么留给天津卫的,还有多少人马,谁提议撤走,便是私通佛朗机的叛党,恳请陛下,立杀陈彦,以儆效尤。”
“不可退!”一群清流和御史也开始炸开锅了。
“陛下,君王守国门、死社稷,此乃应有之义也,天子尚且避战,万千臣民而何,这是要置天津卫百姓于何地呀。”
“陛下若撤,如何对得起列祖列宗?”
弘治皇帝:“……”
尤其是一群年轻的翰林和御史,个个开始张大了眼睛,一副随时要寻找哪个却战之人,准备动手的样子。
这倒算是大明的传统,历史上,且不说土木堡之变后,皇帝被掳走,京里的群臣立即立了新天子,打死不肯南迁,拼死了进行京城保卫战。便是在明朝末年,崇祯皇帝时期,内忧外患之下,崇祯曾想过和女真人议和的念头,可这个念头一出来,立即引起了朝堂中的轩然大波,在一群疯了似得臣子们的要求之下,崇祯皇帝只好处死了负责秘密议和的大臣,至死也不敢再提议和之事。
谢迁此时脸色也是苍白,他万万料不到,来一趟天津卫,竟遇到了如此凶险。
他镇定下来:“不错,决不可后撤,佛朗机乃是孤军,他们既敢来,定有所凭借,可是……此时天津卫,尚有勇士营,塘沽,有骁骑营,这都是精锐,足以平叛,哪怕天不佑我大明,臣等与陛下固守天津卫,陛下再下诏京师五大营兵马勤王,区区佛朗机人,何足道哉。臣斗胆,代陛下专断,现在起,派出斥候,关闭天津卫诸门,下诏固守,倘有人奢言陛下摆驾回宫者,杀无赦!”
谢迁在百官之中,还是极有威信的,所有人都冷静了下来,纷纷道:“遵旨。”
弘治皇帝:“……”
谢迁……相当于帮弘治皇帝下旨了。
百官们也乐于接受这样的旨意,直接忽略掉弘治皇帝的意见,表示接受。
“除此之外……”谢迁道:“陛下,臣再斗胆……”
“你不必斗胆了。”弘治皇帝苦笑:“再下旨,立即前去京师,加强京师防卫,京师更加重要,拱卫京师的兵马,一兵一卒,也不得救援天津卫,只向山东等地军马下旨勤王。命内阁大学士刘健入宫,去拜见皇后……若朕与太子有不测,今皇孙在京,命他择日登基!”
呼……
这正是谢迁想说的话,谢迁朝弘治皇帝颔首:“陛下圣明。”
弘治皇帝站起来,背着手,来回踱步,他显得有些紧张:“太子和齐国公呢,立即命他们前来见驾,火烧眉毛了,他们又跑去了哪里?”
“陛下……”萧敬啪嗒一下拜倒,战战兢兢的道:“奴婢听说,太子和齐国公,他们……他们……出城去了。”
“出城……去了……”
弘治皇帝:“……”
“去了哪里,说是去巡视昌平卫。”
昌平卫……
此时,所有人才想起,原来此次,伴驾而来的还有一个昌平卫。
不过,相比于威风凛凛的金吾卫,还有声名赫赫的勇士营和骁骑营,这昌平卫……简直和狗x没有任何的分别。
弘治皇帝倒是有些急了,哪怕自己现在有危险,可自己的儿子和女婿,却不能有危险啊。
他甚至还想,让太子和齐国公立即回京去主持大局。
他不禁道:“昌平卫在哪里?”
“陛下……在宁河一带,太子说,驻扎在那儿,只要塘沽有失,就可顺河而下,去驰援塘沽。”
弘治皇帝:“……”
宁河在天津卫的东北角,倒是和大沽口有很长的距离,可是……
弘治皇帝也算是服气了,他不禁怒道:“他们怎知,会有敌来袭。”
“这……”
不过接下来,弘治皇帝已经顾不得这些了,他立即道:“下旨,命这两个家伙,立即自宁河回京,一刻都不能耽误,胆敢停留,朕决不轻饶。”
萧敬忙是磕头如捣蒜:“奴婢遵旨,奴婢这便命人去通报。”
弘治皇帝严厉的盯着萧敬:“告诉他们,这一次,他们胆敢违抗朕的旨意,朕定会让他们知道厉害,朕说话,是算数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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