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元海听的也是恻然：老王这一家人算是很好的，心意也十分珍贵。
简单来说就是品行远不如老王可靠。
纪元海、陆荷苓、王竹云三人互相看看，也都看得出来合作这件事是别想了。
“不能碰酒，碰了酒什么都说；平时胆子也不大，老来胆小惜命，吓唬一下也不保密。”
“花鸟街少有厚道的人，老王这也太可惜了……他除了胆小、嘴碎，其他真是都挺好……”
“荷苓，这件事还真不好说，你也不用着急。”
放下酒杯，袁中华步履匆匆而去。
这倒不是他气色好，纯粹是咳嗽憋气累的。
袁中华说道：“这就是此一时彼一时。”
随后凝目打量一眼，喜道：“你是哪个卖兰花的小伙子！哎呀我……你可算来了！”
花鸟文玩街上，长心眼的人太多太多，都是买的时候压价狠，恨不得白要；卖的时候拼命往外吹，恨不得一样东西卖出天价。
纪元海本身也是不嗜好喝酒的人，不过这时候袁中华请喝酒，显然不适合推辞。
纪元海站起身来：“暂时没有别的事情了，多谢袁哥亲自过来帮忙出谋划策，要是没有袁哥，我对这些事情也是两眼一抹黑。”
这咳嗽……可别是肺结核。
纪元海连忙说道：“老王，你这身体……”
这拖延两个月的感冒咳嗽，对老人来说也是挺严重了。
老王把他们送到门口，顺便告诉纪元海：那盆宋梅他没舍得卖，还在自己屋里留着；就是看上去没有之前的时候那么好看了。
“这一步步全是难处。”
纪元海三人也都意想不到。
这话说到半截，袁中华自己也不说了，只是叹一口气。
纪元海摇了摇头。
“这一家人哭的不行，这个怨自己，那个也怨自己……愁云惨淡啊。”
就在这时候，陆荷苓插话说道：“元海，商铺我们可以尽可能想办法买下来，你还是问问袁哥其他方面的事情吧。”
“咳咳咳咳咳……”老王咳嗽不断，连连点头，“你说的也是，说的也是。”
待袁中华走后，纪元海、陆荷苓、王竹云吃了一顿午饭，之后一起前往花鸟街。
山行这样说着。
“光是商铺的问题，钱也难办，买的时候也难办；你们自己还没足够时间经营，还没可靠的人托付。”
这一家人离开花鸟街的时候，连老王都是一边咳嗽，一边红着眼睛抹泪。
纪元海给他一块五毛钱。
“我得跟你说说，前段时间……咳咳咳咳咳……”
纪元海三人看得一头雾水，不明所以。
“老王应该是没办法合作了……”
令花老板那样的大老板都忍不住掏钱购买的，可不仅仅是因为花草品相，更多的还有一眼看上去就有“哎，这花真好看，非同一般”这种感觉。
纪元海也不免询问一下原因。
袁中华回答：“目前来看，他这肺癌已经时间挺晚了，基本是没希望看好。”
纪元海笑道：“袁哥，潇洒啊！”
“小纪！”
纪元海笑了一下，接过来喝了。
但是对于省城的商铺房价来说，依旧还差不少钱。
袁中华说着话，感觉有点晦气，也不说了。
“芳草轩老王？”纪元海问道。
纪元海问道：“这个我还真不知道，山哥，你跟我讲讲？”
花鸟街街口代销点，袁中华带着酒意，正在给一个小孩捏脚，好像崴脚了。
纪元海顿时吃了一惊：“这么严重！”
老王咳嗽了有一会儿，顺了顺气，脸色变得红润。
袁中华才帮忙出了一个主意，结果老王居然病得这么厉害，他都自身快要开不了店铺了，怎么可能再合作？
跟老王说了几句话后，纪元海和王竹云、陆荷苓就准备告辞。
又到下一个周末，纪元海找袁中华问了一下老王的病情。
那时候算是因为顾全纪元海的缘故，没有跟老王联系。
进了花鸟街后，他儿子哭着跟他认错道歉，搀扶着他去医院看病；他老伴也抹泪不断……
“就算生意开始做，咱们两个学生也没办法时刻照料。”
经过代销点的时候，纪元海见到袁中华闲来无事，正端着小酒杯，面前摆着一小盘花生米，显然是之前的酒还没喝完。
店铺可能有钱也买不到，也没有可靠合适的人，那就很难办了。
就是那个等到最后花了五百块钱买下宋梅兰花，给纪元海推荐了袁中华的老摊主。
回应纪元海的，是袁中华的一阵笑声。
老王咳嗽着说了一句，随后一愣神，忘了自己还想要说什么——因为咳嗽太厉害，头脑都有点空白，没办法思考了。
袁中华见到这一幕，笑了一下，说道：“这一病，倒是家庭和睦了。等老王病好了，也就没这么多事了。”
“现在你没什么麻烦了，事过境迁，找老王刚刚好。”
随后跟纪元海做出具体的建议：“别的不说，你每周每月给老王送几盆精品花卉来，一年下来几千块钱终究是有的。”
纪元海听后，心说这也的确够良心了。
这位大小姐脾气不小，傲气也大，让她跟着真是没什么好处。
“看来这两天是不行了。”
下午，王竹云回学校了。
纪元海心下一叹，心说自己这运气也着实不太好。
幸好听了袁中华的，没有进花鸟街。
“他一家人都不想放弃，现在正往医院里面每天扔钱。”
这一次袁中华却是又推荐纪元海去找老王了。
一个中年人从店内走出来：“要买花草还是鸟？”
“我上次见他还没这样咳嗽，还以为是普通受风寒，这要是这么长时间，可不行！”
“再有，还是那个问题，省城这边咱们没有真正可靠的人。”
“小纪，当初你要是来花鸟街，大家伙儿也能跟着你一起赚一笔块钱，不也挺好的嘛？”
纪元海听后，配合地做个遗憾的表情，然后带着陆荷苓、王竹云往前走。
袁中华见了他们，招手让他们过去，然后叹了一口气：“老王得癌症了，正在住医院。”
片刻后，老王一家人都来了。
“那可得上医院好好看一看，”纪元海说道，“别管是受凉还是感冒，拖延这么两个月，小病也成大病了；你年龄又大，这元气经不起消磨啊。”
“看来，接下来也只能再继续等待机会了。”
陆荷苓和王竹云两人听着，却是着实心有余悸。
过去跟袁中华说了一下老王的病情，袁中华也是皱眉：“这老王，跟家里人吵架赌气出来半年多，就知道不会照顾好自己！”
主要是花草、鸟雀、古董文玩，还有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因为寻常市场不多见，在这里三步一个鸟店，两步一个花店，还有古董店，左右打量都好像不够看的。
王竹云看的津津有味，转眼看见陆荷苓似乎有点心不在焉，小声说道：“你担心什么？纪元海什么时候吃过亏？”
纪元海、陆荷苓、王竹云三人遇上这件事，游玩的心情也没了一大半，跟袁中华说说话，之后会小院呆了呆，各自回了学校。
冯雪倒是想要跟着逛逛省城，被纪元海和陆荷苓婉拒了。
又走了几家，到了芳草轩门口。
陆荷苓点点头，这才跟着王竹云的目光，看起来这条街的一些花鸟虫鱼。
老王这样，的确是堪称良心。
在纪元海走的时候，袁中华叹了一口气：“小纪。”
“袁哥，你还有事？”
“下次来的时候，筹备好一万块钱，你能做到吗？”袁中华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