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过年,七大爷一家人都在家,纪元海提着东西来,全家人都高兴笑哈哈,七大娘还说起来几年前纪元海给送说媒大鲤鱼的事情。
纪元海笑着说道:“我这鲤鱼可真没有白送啊!”
div css=&ot;ntentadv&ot; “后来我跟荷苓俩个人就都考上了大学,这可全都是七大爷照顾的!”
纪保田乐呵呵,叼着烟说道:“也不是,还是元海你争气。”
“换一个别人来,指不定会咋样?就算换其他人来,人家能心疼陆荷苓,能让陆荷苓继续学习考大学?能跟着一起考上大学?”
“元海你才是最争气的!”
纪元海笑着说了两句,压低了声音。
纪保田眨巴眨巴眼睛,让自己的老婆孩子们都出去忙活,然后两人就说起来王家三兄弟的事情。
“七大爷,这三兄弟当初出事,一前一后可都是跟咱们纪家有关。”纪元海提醒,“他们回家以来?您有防备没有?”
纪保田点头:“当然有,这方面哪能没有防备?”
“我跟咱们纪家老少爷们都通过气了——王家要是来明的,我是不怕他们,整个小山屯也没几个跟他们家站在一块,被判刑的人哪有资格跟我们多说什么?”
“王家要是来暗的,咱们都得小心点,但凡是出了一点事情,就不能够饶了王家。”
纪元海听到纪保田考虑的也算周到,又想到在小山屯这里,纪保田和纪家的确是对王家三兄弟有着绝对优势,也就放心不少。
提醒纪保田注意这方面之后,纪元海提起一个新的话题。
“七大爷,咱们纪家还有整个小山屯有没有愿意外出做工赚钱的?”
纪保田叼着烟说道:“那当然有,自从分了地,家里农活不用跟生产队似的天天出工,都想找点新路子。”
“有人上集市上弄点瓜果蔬菜,有人弄个小摊子,还有人去乡里、县里,找其他的路子,干什么的都有。”
纪元海笑了笑:“我说的外出赚钱,是说出了咱们县,有没有?”
“那可没有几个……”纪保田说道,“除了元海你们两口子考上大学,是真的有本事;其他人都是农民,在外地举目无亲,又不知道干啥,用人家城里人的话说,咱这都是盲流。”
“说句不好听的,一个弄不好,死在外头都没人管,还不如在家里呆着。”
“去县城里面能站住脚,像是元山两口子那样能赚到钱,那都是咱们村里面顶有本事的人啦;你是不知道,咱们小山屯有多少人羡慕你爹娘,大儿子有本事,进县城都能赚钱;小儿子更厉害,两口子都考上大学,以后就是正式的铁饭碗!”
“这可了不得!”
纪元海点点头,心里面对于父母、兄嫂、三叔为什么做出那样选择,也有了更深感悟。
原来此时此刻,村里面的解放思想才刚刚缓步开始,赚钱的方法都是就近的,他们相对熟悉的,比如农村集会,比如乡里,到县城这一步对他们来说就已经很高大上了。
一鼓作气去外地赚大钱,对他们来说还是有点遥远、令人生畏的事情;更不用说,大城市的确不欢迎“盲流”。
甚至于,二叔的“借钱”,也不过就是在县城打转,也不敢去想更远的地方。
这就是现在的事实。
也好,这样慢慢一步一步来,一点一点解冻,也许以后用得上家里亲人的时候,他们就都更加稳重可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