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小异拉着她坐在花圃旁的石墩上,压低嗓音:“是这样的。阿桓十来年前带过一个女博士生……那女孩子长得不错,聪明能干,成绩斐然,在学术方面的造诣也很不错。她曾经对阿桓暗送秋波,又是礼物又是爱心餐点,方式五花八门多得很。”
“哦。”薛凌点点头。
郑小异继续:“阿桓他每天都忙得很,对待工作严谨,对家庭即便有时疏于照顾,但他对家庭的责任心从来没动摇过,对我的心意也从没变过。可能是怕流言蜚语吧,他直接将那女学生挪给其他同事带,并在接下来几年里都没再带过任何学生。那女学生后来出国了,不过她只在国外待了两三年,最近竟回来了。”
“哦。”薛凌再度点头。
郑小异苦笑:“想不到她竟主动来到疗养院的人事部投简历,说要入职疗养院工作!”
薛凌忍不住问:“阿桓同意了?”
“他……还没同意。”郑小异撇撇嘴,低声:“不过那边的医生都是他亲自挑的。那女学生本领不错,擅长的专业领域正巧也是我们疗养院现在最稀缺的。我猜阿桓多半会同意。”
薛凌总算听明白了,哑然失笑。
“所以,你是想要我劝一劝阿桓,是不是?”
郑小异微窘,支吾:“姐,不是我不相信他。我们恋爱结婚这么多年了,算是老夫老妻了。他现在也都五十出头,就算有那个心也没那个心情和能力了。我只是觉得……觉得……”
“觉得没必要。”薛凌接口道:“人才再稀缺,总有找到的机会和可能。但摆一个对阿桓居心叵测的女人在他的身边,担心她死心不改,继续觊觎阿桓。”
“……是。”郑小异只好承认,解释:“他有家室有事业,积攒多年的声誉万一被那居心不良的女人给破坏了,年纪一大把还晚节不保,到时吃亏的只会是他。”
薛凌闻言低低笑了。
郑小异苦笑:“我的话可能太直白了些,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呀!我相信他,对自己的老公很有信心,但那个女人我压根不熟悉,哪里知道她会不会冲动妄为,会不会有着‘得不到就干脆毁了’的变态心里?事关我的家庭和我们的共同事业,我怎么可能不担心,对吧?”
“对。”薛凌淡定微微笑着:“担心是情理之中。不过,你刚才的那一句——对阿桓很有信心那一句,我倒不这么认为。”
郑小异赶忙摇头:“我当然相信他!这些年来,他身边没少这样的例子,直到近几年年纪大了些,那些要打他注意的女人才渐渐少了。除非他自己不知道没察觉,但凡他发现的,他都会立刻避嫌或避开,不会给那些女人一丁点儿机会。”
“既然如此,那你大可不必担心。”薛凌好笑提醒:“你呀,明明知道自己的老公是正人君子,绝不会给其他女人觊觎靠近的机会,那就该继续相信他——包括这一次。”
郑小异微微愣住。
薛凌挑眉笑问:“怎么?觉得这一次比较特殊?因为她是稀缺好人才?”
“嗯。”郑小异低声解释:“本来得劝他以大局为重,但我说不出口。我们开疗养院是为了盈利赚钱,但更多是为了一份更轻松些,不至于无所事事的中老年事业。时机不一样了嘛。”
薛凌嘻嘻笑了,温声反问:“这个道理你懂,难不成阿桓不懂?别忘了,当初最先主动要辞职的人是他,然后他说服了你。最主要原因是你们为了自己,而不是为了盈利赚钱。退一步讲,再稀缺的人才都会有办法去引进,又何须挑一个可能的定时炸弹在身边。阿桓都已经表明一次决心给你看,你大可以继续相信他,对他继续有信心。”
郑小异微愣,转而自嘲般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