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程天源答:“昨晚才有安神的药,今天拿了口服药都是降血压的。”
程木海放心点点头,低声:“昨晚就头晕昏沉沉,如果弄我一整天都睡沉沉,那可不行。”
薛衡绕着方向盘,眸光躲闪几下。
“爸,都是我不好,让您生气了……”
程木海冷笑一声,道:“我自家的闺女更气人!”
薛衡暗自吞咽口水,低声:“爸,我本来以为阿芳不同意……她几乎毫不犹豫就答应了。我对不起她,对不起小涵,也对不起你们。我接下来会搬去我爸妈隔壁住,房子留给阿芳。我名下所有钱,包括股权,我都会分一半给阿芳。”
“用不着。”程木海想了想,道:“钱给她就行,凌凌办的那个什么集团的股权,不能给她。”
薛衡赶忙道:“爸,提出离婚的人是我,不是阿芳。法律上规定,只要是夫妻共有的财产,离婚时候就得分给阿芳。”
他内心深处对阿芳有一万个不满,对她有许许多多的失望和气恼,但他是男人,他赚钱的途径比她多,所以他在钱财上他丝毫不能吝啬。
再者,他对程家一大家子的感情非常深厚,离婚肯定让一众老者和长辈失望,如果能用钱财补偿一下阿芳,以此弥补他们心中部分失落,多少也是有好处的。
谁都喜欢钱,但赚钱的最终目的是能有钱花。如果钱花在实在处,那才不会辜负赚钱的辛苦。
他对程天芳已经没感情了,但他绝不会在钱财上亏待她,甚至愿意用更多的钱财安抚她。
程木海却有另一方考量,道:“知女莫若父,我的女儿我还是最了解的。她眼界低,贪心却自私小气。像她这种性格的人,在单位领一份工资过日子,还是过得下去。但如果将一大笔钱交到她手中,那肯定很快什么都折腾光。你虽然赚钱多,但那也都是辛苦钱,不是抢来偷来捡来的。钱不能给她太多,最终只会全部糟蹋掉。凌凌那边的股份,能每天都分钱,这些不能给她。”
自家女儿是个什么秉性,他早已经认清了。
除非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不然她绝不会认识到自己的错处。她太自以为是,太把自己当回事,不肯听劝自负过度,这样的人即便能有一时半会儿的得意之时,也得意不长远。
他不是十几岁的年轻人,是七老八十的老人家。世事看多了,心头也就明了了。
薛衡眸光微闪,低声:“爸……阿芳肯定是不肯的。她知道我在集团那边有百分之八的股份,集团这些年的收益非常不错,她不会不要的。”
“你做不了主吗?”程木海沉声:“你就跟她说,如果她不点头,那就干脆不离婚!或者说凌凌不同意!股份是凌凌给你的,当初你帮忙创立厂子,跑了好几趟国外,她什么也没干好意思分股份?你如果做不了主,我回头就跟凌凌说去,通通不许分给她。”
薛衡迟疑低声:“爸,这样不大好吧?”
“听我的。”程木海沉声:“不能给她太多,厂子分钱每年都有吧?不能这么干!那样只会有更多的钱亏在她的手里!”
薛衡踌躇了,直觉程天芳铁定会闹,毕竟这可是一份极大的“蛋糕”。
“这样吧。”程天源突然插嘴:“阿衡,你把账户上的钱都给她。阿芳这人贪心,也没什么远见,你大可以跟她说,账户上的钱全归她,你得股份。你还要解释,厂里经营得好,才可能赚钱。如果行情不好,别说分不到钱,可能连本钱都会亏。她不懂经营,最好不要介入,直接分钱得了。”
“对。”程木海道:“你跟她说钱都归她,她一看到钱就乱了心思,很快就能同意。”
薛衡心里又是感动又是不好意思。
他要跟妻子离婚,岳丈和大舅子却都站在他这边,不仅没让他倾家荡产补偿程天芳,两人还帮他出谋划策保住他的财产。
“谢谢你们……”薛衡激动低声:“具体行不行得通,我还得跟阿芳商量商量。”
程木海沉声:“你要仔细说,这是我的意思。阿衡,咱们考量事情的时候,不能只顾着眼前。你现在想着补偿她,给她分多点儿,可你该想想将来。婚姻没了,总不能钱也没吧?”
“好。”薛衡有了最有力支持,终于下定了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