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源叔。”陈铁柱颔首道谢,解释:“我在文国有一个名字叫陈新之。可能是听习惯了,所以这两天有些反应不及时。”
“陈新之?”程天源微微一笑:“好听!是个好名字!”
陈铁柱眯眼打量他,低声:“源叔,你几乎没怎么变,还是我记忆中的那个源叔叔。”
“老了老了。”程天源摇头苦笑:“你只是记不得以前的我,所以才会这么说。当年你还是小不点的小男孩,一转眼长成大男人,我又怎么可能会没变。老了,确实是老了。”
“心态没老就好。”陈新之温声。
程天源笑了,道:“心态倒是差不多,一直以来都差不多。”
陈新之点点头:“那就好。叔,这些年我时不时会联系我妈妈,几乎每一次都会让她给你们带我平安的消息。时隔多年,我一直记得你们一家子对我和妈妈的恩情。当年若不是太太救了我妈,你们鼎力相助,出钱出力,我和我妈……肯定走不到今日。”
当年妈妈住院,心灰意冷打算跳楼自杀,若不是薛凌太太挺着大肚子拽住妈妈,后果不堪想象下去。
失去妈妈,他估计也是活不下去。
若不是当年他们一家子,也没有后来的妈妈和陈新之。
“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你咋还记得呀?”程天源好笑道:“你们都谢过多少回了,哪里还需要一直记着。后来幸好有你妈妈来家里帮忙,不然我们应付不了这么多的孩子。帮你们,只是一时出手而已。你妈妈帮我们,确实长达好几年。换句话说,我们更该感谢你妈。”
陈新之想起往事,禁不住蹙起眉头。
程天源打量他,欣慰低声:“铁头,你终于回来了。你小子让你妈妈等得好苦……以后要记得好好弥补你妈妈,好好孝敬她。”
“我……对不起妈妈。”陈新之低低叹气:“当年我一时意气,差点儿丢了命,让你们都为我|操碎了心。我也错过了太多太多。”
程天源心疼低问:“这些年你一人在异国他乡,一定过得很苦吧?”
不用问,单想想就觉得胆战心惊。
他一个十几岁的孩子,漂泊去了南方,后来被人骗上船偷渡去了异国他乡。
人生地不熟,语言不通,风俗不同,身上没钱没吃喝——不敢想象最初的日子他是怎么一个人在文国撑下去的!
陈新之微微一笑,摇头:“还好,熬过来了。”
他一笑置之,程天源却心疼得一个劲儿叹气。
“那时候我们找了很多地方,郑叔差点儿跑断腿,你妈差点儿哭瞎眼睛。大家不仅担心你在外缺衣少食,更担心你在外有危险。你妈甚至还以为你没了……”
陈新之眼睛微红,低声:“我对不起郑伯伯和妈妈……连累你们跟着担心害怕。当时我也是想尽办法要跟你们联系上,可惜都徒劳无功。”
那些年他几度徘徊在生死边缘,是亲人的期盼和对亲人的想念让他熬过了苦痛,也让他有活下去的希望和追求。
他的亲人,除了妈妈和郑家人,便是他们一大家子。
“过去的就过去了。”程天源温声:“你已经长大了。多多三十岁了,你也二十八了,是大男人了。以后做事想事都别冲动,多为家里人着想。”
“嗯。”陈新之毕恭毕敬点头。
就在这时,外头响起了玲珑般的好听笑声,轻快又欢快!
“奶奶!外公外婆!爸妈!我回来咯!回来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