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听着听着,有救济粮食的喜悦没了,重要到了的踏实感也没了。
人家村长都是秀才,里长是举人,还有族人做大官。关键是两个村都是姓蒋的,同宗同族,对他们这些外人心肯定是齐的。
很多人都默默抹了一把汗,幸亏没跟大伙分开,不然日子可就难过了。
那衙役知道他们所想,道:“村长和里长都是有功名的也好,他们都重名声,爱护羽毛,不会在明面上欺负你们这些外来户。”
众人都找到了他话中的重点:“明面上”,心情就更沉重了。
到达目的地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
夜幕中,南、北溪村背靠大山,屋舍俨然,良田环绕,鸡犬相闻,一条十多米的小溪从中间蜿蜒而过。
村里的房子比他们老家的房子好,比老家的房子高,都是土胚或者青砖垒起来的高院墙。虽然大多都是泥胚房,但砖瓦房也不少。院子也大,院墙不是篱笆墙。
众人这一路也见识过不少地方,一看这情况,就知道这两个村算是富裕村。
大家刚一进村,村里的狗就此起彼伏地叫了起来。有人听到狗叫,出来查看。
衙役道:“去跟你们村长说,安置在南、北溪村的灾民来了。”
那村民一看这么多人,眸中闪过防备和嫌弃,叫了儿子去叫北溪村的村长,自己则朝南溪村的村长家跑去。
很快,蒋浩广出来了,身穿长袍,一派儒生模样。后面跟着三个儿子,有一个儿子手里举着火把。
衙役上前行礼道:“村长,县衙安置到南、北溪村的灾民送来了,这是落户文书。”
蒋浩广警惕地扫了一眼后面那一大群造的像叫花子一样的人,接过文书,道:“小哥跟我回家喝杯茶吧,等北溪村的村长来了再详细说。”
这大晚上的,衙差不想耽误时间,还得赶着回家呢,就道:“多谢村长盛情约请了,天色太晚,就不打扰了。文书给您,你们自己安排吧。”
说完,骑着马走了。
许多听到动静的村民走出家门,站在村长后面,戒备好奇地看着他们。
蒋浩广从儿子手里接过火把,往前走几步,举着照了照这伙灾民。
东溟子煜往前一步,抱拳道:“见过村长!有劳村长了。”
蒋浩广早就注意到这个器宇不凡的年轻人了,打量了他一下,问道:“你是这伙儿人的头儿?”
东溟子煜道:“算不上头儿,代表而已。”
蒋浩广面沉如水,自以为很威严地道:“你们一路奔波,一定一穷二白。落户到我们村,首先不能偷盗,不能作奸犯科,也不能霍霍我们地里的庄稼。
若是我们发现有人祸害村民,定不轻饶!轻则赶出村子,重则蹲监狱。我们这两个村子可是大族,族里有人在朝中做官,可不允许让你们败坏了我们的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