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这回事对于何意悦来说,是干干净净,容不得半分沾染的。
别说是抢亲了,就算是郑如秩现在要和何意悦在一起,她也不会同意。
郑如秩既然已经和文薇薇有了关系,那就要对她负责。
一个不负责任的男人,何意悦不会要的。
“这便是难了,”燕婴撑着头道,“他若是负责,便不能和她在一起,若是不负责,就会被她看不起。”
沈宜安也是叹气,微微蹙眉道:“我只是觉得奇怪,纵然我与那郑如秩相识时间并不长,也无甚了解,可总是觉得,他不像是这种人。”
更何况,从何意悦出嫁那天第一次见到郑如秩开始,再到后来的每一次见面,沈宜安能看得到,郑如秩看何意悦的目光,永远都是热切的,永远都是亮晶晶的,像是藏着一整个银河。
燕婴也没说话,只是抬头,往何意悦的屋子看去。
此时,屋子里,郑如秩正和何意悦面对面而坐,二人都是沉默。
何意悦想要质问郑如秩却没有立场,想要祝福他又实在不是出于真心,张不开口。
“你和祁封……和离了?”
到底还是郑如秩先打破了沉默。
“嗯。”
何意悦应了一声,从未觉得自己和郑如秩的关系这么尴尬过。
“为……为什么?”
“不喜欢他。”何意悦小小声道。
郑如秩好想问问她,那你喜欢的是谁,可是话在嘴边徘徊了半晌,到底是吐不出来。
二人这便又陷入了一阵尴尬的沉默之中。
何意悦将头偏到一旁,用力想让自己看起来和从前一样自然,打着哈哈道:“你就要成亲了啊。”
“嗯。”
又是良久的沉默。
“我成亲那天,你去不去?”
郑如秩问完这话就后悔了。
整个临泗都知道,他和何意悦是最好的兄弟,是一起刀尖舔血过来的。
他成亲,何意悦不去,才是奇怪。
何意悦垂眸。
她想说,我去做什么呢,抢亲吗?
若这话是从前,她说出来便是开玩笑,可是如今说了,难免觉得涩口。
她不想去,不想看着自己喜欢的男人,和别的女人拜天地,可是若是不去,也太奇怪。
“去的。”
“好……”郑如秩一开口,忽然觉得眼前一片恍惚。
恍若这一次,竟是诀别。
他与何意悦,大约永远也回不到从前了吧。
最后,郑如秩到底还是什么也没说,匆匆离去,沈宜安看着他的背影,只觉得他步履蹒跚,半点看不出来是个久经沙场的武将,倒像是行将就木的老人、药石无医的病人、神志不清的酒鬼。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夜难眠、长相思、万般苦楚,字句说不出。
一转眼,就是郑如秩大婚的日子。
何意悦只希望这一天来得晚一点,好像郑如秩一天不成亲,一天就还是她的。
又希望这一天来得快一点,给她个痛快,往后也不必这样痛苦。
但不管怎么样,该来的,总还是要来的。
郑如秩住的那个地方实在是破败不堪上不得台面,文家有不少宾客,郑家虽然没什么亲戚,但是看在何温远的面子上,朝中大臣还是有不少来贺礼的。
所以这婚宴,便在何家举办。
何意悦倒是不去也要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