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塌天想了想高迎祥那张看不出阴晴的脸,瞥了瞥旁边的蝎子块。
“我带五百骑做第二阵。”
惠登相咧嘴笑了笑:“我人马不多,三百骑。”
蝎子块看了他们一眼,冲着旁边吩咐道:“叫马如龙、黑虎各点一百骑,跟老子上阵。”
说完,蝎子块看着剩下的两人:“等老子管你们饭?”
惠登相脸上一笑,轰塌天却是依旧阴恻恻的。
蝎子块看了看身后的蓝色大旗,轻轻一夹马腹,缓缓走出了营门。
义军的骑手们纷纷披挂完毕,带着战马纷纷在蝎子块周围列队。战马嘶鸣着,它们也能感觉到大战即将来临的那种兴奋。
而此刻,卢象升正凝重地望向前方。
中原大地,地势平坦,最利骑兵冲杀。卢象升很清楚,自己麾下的筸兵虽然来自湘西,一向号称凶悍,但是毕竟是步兵,而且又是新兵。
自己领兵连夜北上,终于在流寇之前抢得了一招先手。
但这一步来得却是异常凶险。
卢象升不由望向北方,若是面对来自建州的对手,自己是否还会有如此的幸运呢?
前方此刻已经是尘嚣喧起,蓝色的旗帜呼应着苍凉的号角声,战马的马蹄如同敲击战鼓一般砸在中原的大地上,这隆隆的战鼓反而激起了卢象升的斗志。
他是南直隶宜兴人,出生在江南水乡,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似乎江南风韵是不会产生铁马金戈的将帅之才。
然而卢象升一如他的同乡陈庆之一般,都打破了这个定论。
卢象升看了看身旁的战马,轻轻从弓囊之中取下强弓。但凡战场之上,卢象升往往都冲杀在前。
他跟洪承畴一般,都不是传统意义上的文臣,或者说有明一朝,都不缺乏这样披甲冲杀的文官。
从当年夜袭威宁海的王越,到后来的洪承畴。
卢象升轻轻拢过手旁的弓弦,他不由得开始想,或许自己等不到终老书斋的那一天了。
“抚军大人。”
身旁的李重镇轻轻叫了一声:“职部已经准备好了。”
卢象升转过头看了一眼这个出身关宁的将领,他和煦地笑了笑。
他对待武臣一样优渥,很少拿出文官以及上官的架子,卢象升自从为官以来,从来没有在奏折上批评或者抱怨过任何一个文臣武将,对于这些同僚们,他总是不吝惜自己的赞美之情。
卢象升知道自己要做成事业,就不能把精力虚掷到这些无谓的勾心斗角之上。
他刚刚命令李重镇点选精骑二百,现在李重镇已经完成了。
“好,就让我看看关宁辽军的雄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