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随着思摩走出帐篷,就见外面刚刚还空无一人的营地里,这时候已经无声无息的点起了数十支火把。
明灭不定的火光里,足足上百名身穿铠甲的大唐士卒,以半月状形态,将他们包围在帐篷的前面。
思摩的目光,只不过粗略的一扫,当即便愣在了那里,一动也不敢动了,因为,将他们包围起来的这上百名钢铁士卒,每个人的手里,都端着一柄弩弓。
火光下,思摩看得清楚,眼前的这些钢铁士卒,跟大唐的其他士卒,完全的不同,不光是身上所穿的铠甲,还是手里端着的弩弓,都是有着本质的区别。
那弩弓,是思摩从没见过的,似乎结构比之普通的弩弓,要复杂的多,而且,最重要的是,弩弓上竟然架设了三支箭矢。
此时,那三支箭矢,便冷幽幽对准着他们一行人,杀气四溢,似乎只要他们敢动一下,立刻便会放箭。
思摩不觉得,他有通天彻底的本事,能够逃得过,这近距离下密集的箭雨,所以,思摩微微愣了一下后,便乖乖的站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了。
营地里,陷入了诡异般的安静,思摩也好,他带来的三十名护从也好,此时,都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身周是足足上百名身着钢铁铠甲的大唐士卒。
火把燃烧的‘噼啪’声,不时在营地里响起,在那些大唐士卒后面,还有几名士卒,这时候正在忙着架设篝火,不大的功夫,两堆篝火便被架设起来。
冲天的火光,在风雪里,剧烈的摇摆着,不时发出巨大的‘呼呼’声,将整个营地。都照射的亮如白昼。
思摩看到这样的情景,禁不住,悄然的咽下了一口唾液,面前这些士卒。明显不是什么大唐的府兵,而看他们身上的全新的铠甲,显然,也不是寻常的家将。
如此,那么放眼整个大唐。能够养的起这样一群家将,而且,还能有如此厉害的装备,这样的人,大概也就只有那个长安侯赵谌了。
一想到赵谌,思摩的心,顿时,便有种跌入谷底的感觉,内心深处,不由的泛起一股悲愤之意。
前一刻。他还在心里咒骂着赵谌,想不到,这一刻他却已经,被赵谌的人,包围在这里动弹不得了。
这简直,就是对他的一种讽刺!
“嗨,思摩,咱们又见面了!”等待的过程有些漫长,尤其,还是在这样。被密集的箭矢,对准他们的情况下,每一刻,都像是在度日如年。
然而。等待总是会结束,就在思摩等待的有些开始烦躁的时候,位于营地里面的某一顶帐篷里,走出了一名青年。
青年似乎是,很怕外面的寒冷,出来时。身上裹着厚厚的一层毯子,脑袋上扣着一顶奇形怪状的帽子。
青年的全身上下,都被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只露出那双炯炯有神的目光,笑望着思摩,便似旧友重逢一般,开口说道。
赵谌!
思摩从看到赵谌从帐篷里,走出来的第一时间,便已经认出了赵谌,再加上,此时听到熟悉的声音,立刻便确信无疑了。
听到赵谌这轻松的语气,思摩的脸皮,忍不住使劲的抽搐了一下,内心里禁不住泛起一股悲凉跟绝望。
只不过,内心里虽然已经悲凉、绝望,然而,表面上思摩还是一副淡然的样子,因为,他是阿史那,他的血液里流着的,乃是黄金家族都血脉。
所以,思摩闻言后,微微的顿了顿,便迎着赵谌的目光,开口说道:“是啊,长安一别,便是一年多都不曾见到长安侯了!”
“果然人老了,便记性不好了!”赵谌听到思摩这话,禁不住轻笑了一声,将身上的毯子裹紧了些,这才望着思摩说道:“我倒是记得,去年冬天时,本侯可是在朔方见过你的!”
朔方的事,乃是思摩心里的一根刺,此时,听到赵谌旧话重提,思摩的心里顿时升起一股怒气,强忍着怒气,望着赵谌说道:“可是老夫却没见到你!”
“也对!”赵谌闻言,忽然轻笑了一声,像是记起了什么似的,目光饶有兴致的望着思摩说道:“还记得长安时,我给你说过的话吗?”
听到赵谌这话,思摩顿时有些发愣,脑海里想着当初跟赵谌在长安的来往,却是,怎么也想不起来,当初赵谌特意还跟他说过什么话。
“就知道你记性不好!”赵谌一见思摩一脸困惑的样子,禁不住好笑一声,望着思摩说道:“当初,在皇宫门外,本侯曾亲口告诉你,迟早要在你脑袋上砸一个更大的伤口!”
经赵谌这一提醒,思摩总算是想起来了,当初,在皇宫门外时,赵谌的确有望着他受伤的脑袋,说过这样一句话的。
只不过,这都一年过去了,他早就将这件事,抛到了脑后,而且,当时他只以为,这句话不过是赵谌当初说的气话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