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州的这个航道,已经形成了好多年了,不过,那时候往来的都是官船,极少,因此,由海上进入长江时,一般都是由官府出面,调动当地民夫,拉动船只渡过这段航道。
然而,这样的状况,一直延续到去年开始,航道上拉纤的便由民夫自己组织了,因为,随着南抚州与中原的贸易增大,来往于这条航道的,不再是仅仅局限于官船。
这一点,此时只要看看那些停靠在码头上的货船,便能够看的一清二楚了。
货船的增加,直接便导致,官府无法再抽调出足够的民夫,来应付日益增多的货船,所以,从去年开始,官府便干脆将差事,直接让了出来。
由当地的民夫,自行组建纤夫队伍,如此一来,再有货船需要通过,便会跟官府无关,只需找到纤夫队伍的队长,交涉完了,便会由纤夫们拉着进入长江。
各取所需,官府也不用再多余抽调出人手,来专门负责航道的事物,自然也不用,再每天烦心于跟商贾们磨嘴皮子。
只不过,这本来是一件两全其美,何乐而不为的事情,可现在却因为倭国的两艘船只,却让航道,彻底给堵塞了起来。
而这所有的起因,其实,也是非常的简单,那就是倭国的船只,不肯给纤夫们掏钱,于是,纤夫们自然不会去帮倭国拉船。
就因为一点点钱,却让整个航道都堵塞起来,让所有等待航行的船只,都不得不停靠在码头,自然,就是怨声载道一片。
“这不公平,我们是客人!”此时,航道那里的一艘倭国船只上,一名倭国的使节,正一脸‘正义’的在跟扬州当地的一名官吏交涉着。
“是。这位倭国使节,没人不认为你们是客人!”派来跟倭国使节交涉的,是一名叫刘新宇的官员,乃是扬州之前负责航道的人。此时刘新宇耐心的对着面前的倭国使节,解释道:“可这是规矩,这里所有的船只,需要从这里通过,都得给纤夫们报酬。不然,他们是不会白帮忙的!”
“报酬?”听到刘新宇的话,倭国使节脸上,更是露出高傲的神态,望着刘新宇道:“天皇派小使出访贵国,如今却被这帮低等的贱民为难,难道不是对天皇的羞辱吗?”
“这位使节,这话可就严重了点吧?”刘新宇也是个火爆的脾气,只不过,碍于对方是外国使节的份上。这才一而再再而三的耐心解释。
此时,再听的倭国使节说出这话,刘新宇的脸色,顿时冷了下来,望着倭国使节时,语气有些冷的道:“这里的人,都是我大唐的子民,倒是要问问使节,你所说的贱民,又是在那里?”
“误会误会!”刘新宇这话一出。船上的气氛,顿时变得有些凝固起来,刚刚说话的那名倭国使节脸上,更是一阵红一阵青的。
也就在这时。一名年约五十上下的倭国老者,忽然走上前来,对着脸色阴沉的刘新宇,微微一躬身,操着半生不熟的大唐话,说道:“使节的意思是。大唐乃上国,对待咱们客人时,不该是处处显得上国之风范,给予方便吗?”
“方才我已经说了!”听到这位倭国老者的话,刘新宇脸上的阴沉,丝毫也没变化,嘴角微微一撇,说道:“这些民夫乃乃自发组织,便是官府在没有报酬的前提下,也休想驱策动他们!”
“推辞!”刚刚才沉默下来的倭国使节,一听刘新宇这话,立刻便面红耳赤的争辩道:“一群民夫而已,竟然就连官府都无法驱策,这还有国法纲常吗?”
“要不要专门将我大唐的国法纲常,仔细的给这位使节好好解释下?”刘新宇本就所剩无多的耐心,已经彻底被眼前的这头驴,给消磨贻尽了,闻言后,目光冷冷的望着眼前的倭国使节,语气嘲讽的道。
“刘君且莫着恼!”眼见得刘新宇脸色发寒,再下去,可能就要爆发怒火,一旁的那名倭国老者,顿时对着刘新宇说道:“我国使节团,一路从遥远的东海之滨而来,一路上受尽风浪之苦,说话难免有些过激,还望刘君能多多理解,拜托了!”
倭国老者说着话时,忽然对着刘新宇,猛地对着刘新宇一个九十度躬身,态度绝对恭敬的不行。
这样的礼节,本就在倭国是稀松平常的事情,可刘新宇那里知道这些,一见面前的老者,直接对他大幅度躬身行礼,慌得一下跳到一边,对着倭国老者,赶紧弯腰回礼。
然而,也就在这时,一名衙役忽然慌慌张张的走上船来,快步来到刘新宇的身前,凑近刘新宇的耳边,悄声说了一句什么。
“长安侯?”随着,那名衙役的话,刘新宇原本一张阴沉的脸上,突然露出惊讶的表情,嘴里更是忍不住惊讶的叫道。
“刘君那里,可是出了什么事吗?”看到刘新宇瞬间大变的脸色,那名倭国老者的双眉,忽然微不可差的皱了皱,旋即好奇的望着刘新宇,开口问道。
“恐怕你们摊上大事了!”听到倭国老者的话,刘新宇表情木然的望着倭国老者,过了许久,这才微微叹了口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