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怎么了?”刚刚还抱着儿子,去吃饭的赵谌,一转眼的功夫,便又抱着儿子回到了厅堂,而且,脸色看上去也有些不对,秦玉颜的目光,略有些讶异的望着赵谌,疑惑的问道。
秦玉颜问这话时,一旁原本还跟赵谌置气的襄城,也不禁转过头来,讶异的望着赵谌,一脸迷惑的表情。
“道长刚刚派了人过来!”将怀里的小赵曦,放到厅堂的床榻上,赵谌禁不住微微叹了口气,冲着面前的两个女人,苦笑了一声,说道:“想请我到医馆去一趟!”
“是孙道长那里出了什么事吗?”赵谌向来对孙道长敬重的很,这一点,熟悉赵谌的人都知道,所以,此时听到孙道长有请赵谌过去,当下便有些担忧的问道。
也难怪秦玉颜会生出担忧了,孙道长一般有什么事,若是小事情,断断是不会来麻烦赵谌的,而如今,既然专程过来请赵谌,那想必就是什么难事了。
“还记得,当初我说过的那个医馆中的老人吗?”看着面前的两个女人,一脸担忧的望着他,赵谌顿时苦笑一声,冲着秦玉颜摆了摆手,示意都坐下来后,这才长叹了一口气,问道。
听到赵谌这话,秦玉颜跟襄城两人的眉头,都微微的皱了一下,略微的回忆了一下,襄城率先反应了过来,望着赵谌问道:“夫君说的,可是那位失心疯的老妪?”
“没错!”听到襄城这话,赵谌微微叹了口气,冲着襄城点了点头,说道:“听道长派来的人说,已经到了弥留之际,希望我能过去一趟!”
此时,随着襄城跟赵谌的话,一旁的秦玉颜,也已经反应了过来,赵谌刚刚说的那个人,到底是谁了。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当初,赵谌第一次去孙道长那里时,将赵谌错认成她儿子的那位疯老妪,这些年,赵谌也会时不时的,就会派了张禄等人过去,看望那名老妪。
虽然,赵谌从没正式的说过,已经认了那名老妪,当成是干娘,但从这些年的所作所为上,其实是,已经默许了干娘的事实。
“大概是弥留之际!”看到面前的两个女人,都已经反应了过来,赵谌坐在那里,微微叹息着说道:“这些天,老人家一直在念叨着,所以,孙道长的意思是,让我能抽空过去,满足一下老人家临终的遗愿!”
“夫君打算几时过去?”跟赵谌做了几年的夫妻,自然是对赵谌了解甚深的,知道赵谌一定会过去的,因此,襄城便望着赵谌,直接问道。
“军营里这些天都在忙,刚好今日有空!”听到襄城的话,原本坐着的赵谌,冲着襄城苦笑一声,从床榻上站起,说道:“那便今日就过去吧!”
“相公,让妾身陪你去吧!”看到赵谌起身,原本坐在赵谌对面的秦玉颜,此时也站了起来,望着赵谌说道。
“不用了!”知道秦玉颜的性子善,赵谌闻言后,顿时冲着秦玉颜,轻笑了一声,拒绝道:“你去了也没用,还是我一人去最好!”
“没事的相公!”听到赵谌拒绝的话,秦玉颜变得有些执拗的道:“刚好,府上也有些被褥之类的,妾身便一并带去给那些人用吧!”
“…那也成吧!”原本有点舍不得让秦玉颜去的,可看到秦玉颜一脸执拗的模样,想要推辞的话,只好又咽了下去,随即,便望着秦玉颜点了点头,说道:“那你去安排吧!”
秦玉颜的动作也很麻利,也不过是片刻的功夫,便已经指使着张禄,带着一群下人们,将一些被褥、吃食之类的,装满了一车,随即,两辆马车一前一后,便直奔永平坊而去。
永平坊,这个曾经在,赵谌初来长安时,便被贴上生人勿近的贫民窟,如今,已经俨然变成了,满长安人人都去的地方。
不为别的,只因为,如今的永平坊,随着孙老道的医馆,正式的修建起来,已经名副其实的,成为了大唐第一所,大型的医馆。
正所谓,医者面前人人平等,尤其,坐镇医馆的人,又是出了名的孙老道,所以,不管是达官贵人,还是寻常百姓,一旦有了头疼脑热,都会专程跑到永平坊的医馆来。
赵谌的马车,一路出了兴化坊,跨过朱雀大街后,远远的,便能看到永平坊里,那高出其他建筑的白色小楼。
白墙红瓦,透明的玻璃,大门乃是朱漆的,位于牌楼的最上层,悬挂着一副巨大的匾额,上写四个同样大的字——长安医馆。
马车沿着朱漆的大门进入,路面俱用水泥铺就,一直延伸到永平坊的最里面,而一路上,两边都是白色的小平房,直到永平坊的最里边,才是几栋相对的白色小楼。
赵谌的马车,进入永平坊后,一路上便总会有马车进进出出的,跟他们错肩而过,透过那敞开的车帘,便会看到马车里面,或卧或坐的病患。
赵谌当初就跟老道说过,医馆一旦建立,就必须改掉上门医治的规矩,不管是什么人邀请,一律都不容许,外出医治,这自然就是为了医馆长期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