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说你的理由,为什么不能杀了这些战马?”
田书却是笑了起来。
只要田家下一代有出息,些许一时的困惑,又算得了什么!
不要忘了,田家刚到齐国的时候,做的是连大夫都不是的工正之职……
田家是一步一个脚印爬起来的,君候之后的身份,并不曾给了他们什么优待……
所以,田书等人,更加看重的是子孙后辈的能力!
田白沉声道:“尊祖,诸位长辈,君候好宫室,多骏马,他的爱马都是各地挑选上来的神驹,这等战马,可都是千里驹啊!”
众人点头,能够被齐侯收入宫室的战马,自然不是驽马。
“不管是宫室,还是良马,都是搜刮的我齐国民脂民膏,殊不知,我齐人已经三二之税了!”
“这正是君候能够好治宫室,多蓄良马的原因!”
“君候既去,宫室不能拆毁,但是,良马却是可以调为国用的!”
“两千余匹上好战马,这足足能够组成了一只强军了!”
田白继续道:“国之大者,其因有三,一曰民富,二曰政清,三为军强。”
“彼等,才是我齐国的依仗。”
田家人都是识兵之人,田白的说法,让他们频频点头。
“先君既逝,却也是天限已到,焉何又要折损了我大齐强军之基呢?”
“就像是一棵大树,先君便是主枝,余者皆是旁支。”
“哪有主枝断了,却还要旁支陪葬的道理?如此,树不死,也要伤残了。”
“这不是在消耗我齐国的实力么!”
田白的比喻,众人都听明白了。
当即,众人对这个最小的与会者,却是又高看了一筹。
彼子虽幼,然则心智甚高啊!
“唉!”
田乞叹息一声:
“孤与你书尊祖,还有鲍子等人,强力苦谏,芮子才是做出了陪葬三成的决定……”
田书也是苦笑:“我皆是不同意,但是,奈何公族势大,彼等最后决定用六百良驹,为君候陪葬……”
(齐景公姜杵臼墓,就在潍坊,陪葬坑内,六百大马尸骨尚存……)
“诸公,尽去吧!”
田白什么都不说了。
尊祖之所以用这个来说明,正是为了让族人知道他们不是不争取,而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无奈啊!
田白已经明白了尊祖的无奈。
他和鲍子两人孤木难支啊!
田白当即对着众人道:“诸公只管去往各城!”
他团团一礼:
“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
“唯有自家实力足够了,才敢妄言天下事啊!”
田白脸色深沉,他看着一众长辈:
“公室多妖,良言难入,我等留下,反倒是给了敌人可乘之机,是以,我等与其留在京都,掣肘尊祖等人,不若各自散去,增强我田氏的力量!”
他看着众位叔伯长辈:“待到他日我等归来之时,便是决定齐国大势之时!”
田白的一席话,只让众人对他又高看了一眼。
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