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狂心思深沉,稳坐莒国君位几十年的他,可不是寻常人能够比拟的!
也就是莒国的位置实在是太尴尬了,若不然,怕是此人还大有一番作为呢!
但是,己狂厉害,他的儿子铎,也不是吃素的!
公子铎当年能够将己狂赶下台,然后扶持了新君之后,竟然还能再将新军赶下台。
并且迎回了己狂之后,自己不但没事,更是高居执宰的位置!
由此足以看出公子铎的厉害之处!
是以,就算是己狂已经知道黑泽前往公子铎府上。
甚至,公子铎的关键更是跟随着黑泽前往城西而去,但是,公子铎却是严丝合缝的给他们圆了谎。
己狂坐在高位上,旒冠遮挡着了脸颊,也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而公子铎却是安坐在席位上,静静的等待着。
良久之后,不知道是己狂被公子铎的表演说服了,还是己狂不愿追究这件事,他点点头,对着公子铎道:
“夜色已深,寡人倦乏了!”
公子铎急忙道:“那君父早些安歇,臣告退!”
他辞别了己狂,执礼甚恭。
己狂眯着眼,旒冠后面的眼睛,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等到公子铎走了之后,己狂才是伸手招来一名太监:
“内监,查的怎么样了?”
那太监赫然不是之前的那一个,而是另一个老态龙钟的老内侍。
这人之前的时候,是服侍己狂的老人。
但是,因为身体不好,是以却是不大管事的。
虽然名义上己狂给了他一个内监的内宫总管的职位,但是,自从己狂复出以来,这厮并不曾在内宫怎么出面的。
每天都是一副病恹恹的样子。
而己狂对外的说辞,则是此人对自己有功,是以,就当是养着他了。
内宫的一并事物,从来都是由副监负责的!
他佝偻着身子,咳嗽了一声,这才是回到:
“君上,公子铎府上并无异常,除了西门城门吏之外,并不曾调动了兵马,也不曾与其他诸门城门吏联络。至于大司马那边,更是不曾与公子铎走动!”
“彼这段时间如何,可曾老实?”
己狂不置可否,一双布满了老年斑的手,却是在案几上敲动着。
“除了与西门吏黑泽多有来往之外,并无异常!”
内监想了想,继续道:“彼与西门吏乃是故主的关系,是以,两方时常都是这个样子的……”
己狂点点头。
“黑泽与其他人呢?”
己狂做了这么多年的君王,自然不会因为表面无事,就会相信了公子铎。
他若是轻信了别人,也不会坐稳了这么多年了呢!
“君上,西门吏素来孤傲,是以不大与诸人走动,倒是……”
他迟疑了一下,才是开口道:“西门吏素来与柱厉叔交好,此人前些天却是离开了国度,辞官不做了!”
己狂摆摆手:“一个狂士罢了,理他作甚!”
柱厉叔就是齐军围城之前,携家逃离莒国的那个太史。
……
公子铎出了宫,这才觉得自己浑身的衣衫都给汗湿了。
此时,冷风一吹,不过是深秋,竟然让他有些寒冷了。
公子铎打了一个冷战,然后伸手入怀,解下了一个玉环,递给了之前的那个太监。
“若是有了什么异动,烦请知会孤一声!”
“这个自然,这个自然!”
那副监笑了笑,却是不动声色的接过了公子铎递来的玉环。
公子铎素来大方,几乎每次进宫,只要条件合适,都是有他的赏赐的。
寻常的时候,一枚金叶子,若是遇到了什么事情的时候,更是会给他送了价值不菲的美玉。
是以,这副监莫说之前的时候,与公子铎有旧了,就算是没有交情,看在财富的面子上,他也不会拒绝了这种好事啊!
……
莒国虽小,但是,暗流汹涛,一点也是不小的。
田白等人高坐在账内。
邀请公子铎派人前来商议的消息,已经传递出去,现在就看公子铎的抉择了!
这些时日以来,随着莒国被他们清扫的范围越来越多,使得已经没有活计可做的军卒们,纷纷返回了莒都,归入了军营。
围三缺一,虽然这个经典的围城之法,还不曾被孙子写入了兵法,但是,却不妨碍田白对他的使用。
莒都四面皆是平原,唯有十数里之后,才有一些小山峦。
田白却是放开了南面,将兵卒布置在其他三面。
若是莒人真的逃遁了,那么才是中了田白的下怀。
只要莒君肯逃遁,那么田白就会让鲍息放开道路,直接强送莒君出了莒国范围!
这么一来,他连河北之地,都能够省下来的!
不多时,公子铎的家宰,就来到了齐军大营。
在军卒的引领下,他被带入了大帐。
“外臣瞿见过田氏小公子!”
那家宰匍匐在地。
田白笑着点头回礼,让家宰瞿起来。
瞿道了谢,这才是在军卒的指迎下,坐在了一边的蒲团上。
“公子急招外臣前来,不知可有教我?”
瞿率先询问道。
田白哈哈一笑,手指莒都:
“莒君老矣,孤前来莒都这些时日,莒君竟然不敢一唔,此,当真是让孤甚为替莒人惋惜啊!”
瞿眨眨眼,田白这是什么意思?
他摸不透田白的意思,是以就顺着田白道:
“君上年岁已高,保守点也是人之常情!”
田白哈哈一笑,不在逗他,当即道:“你且告诉你家公子,明天一早,孤便会派遣大军攻城。到时候,希望贵公子明确时务!”
瞿急忙道:“公子放心,我家公子必然依计而行,只是,希望公子能够遵守约定!”
他心中止不住的火热,只要自家公子做了莒君,那么他这个老人,可最少都能登上执宰的位置啊!
正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
他是公子铎的家宰,等到公子铎做了莒君之后,那么朝堂上必然有了他的高位的!
甚至,在安置了合伙人几年时间之后,公子铎必然会让自己人做了执宰的!
到时候,这个位置,除了他,还有谁呢?
天下攘攘皆为利来,天下熙熙皆为利往啊!
田白哈哈一笑,朗声道:
“家宰说的是,只是孤为齐臣,这莒国不交给贵主,又该交于何人呢?”
瞿见到田白这么说,一想也是,遂开口道:“除开之前我们的约定,公子可有什么需要我家公子出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