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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六章:田白借故慰田七(2 / 2)

“是啊!”

田七摘下了一朵淡黄野花,别在自己的耳朵上:

“小白,好看不?”

田白抬眼看去,只见一抹淡黄架在田七黑色的瀑布上,那玲珑的玉耳,配上了这一抹淡雅,让他几乎都移不开视线了。

“好看!”

他认真的点头。

田七顺手又掐了一个,别在自己的另一侧耳朵上。

“小白,我倒是不明白,他既然是鲁国公族,乃是实打实的公孙,为何还要远来我们齐国求官呢?”

臧氏可是刚刚从公室出来没多久啊!

要知道,臧叔纥的父亲,可是公子呢!

就算是,到了他那一代后,是国君的堂兄弟,但是,怎么滴也是至亲公室啊!

这样的关系,又为何要远离自己的国家呢?

田白嗤笑:

“臧氏本是鲁国大族,封地在臧,他个子有点小,人称矮小多智,素有圣人的称呼。”

“那这么厉害,自然不该离开鲁国才是啊!”

田七走到了田白身边,坐在了即将腐朽的点将台边。

当年的点将台,搭建的台子都还在,但是,却不见上面发号施令的将军了。

“臧氏世袭鲁国司寇之职,六十五年前,高厚围困臧叔纥与防地,叔梁纥(孔子之父)率领甲士,夜间突袭,送他出了重围,于是得到了臧父的看重,成为了臧氏的家宰。”

“可是那一个创下了儒家的老先生?”

田七自然也不是一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家玩物,家族的培养不会让她专精某一方面,但是全面系统的了解这个世界,却是必须的。

孔子虽然落魄,但是,怎么滴也是大家出身,算是士族了,又创下儒家,如此,田七自然是知道他的。

“对!”

田白点头。

田七诧异:“儒家巨子,可没说了臧武仲的好话啊!”

这是自然,孔老夫子将这人黑出了翔。

《论语》中数次言及臧武仲:

知(智)之难也。有臧武仲之知,而不容于鲁国,抑(亦)有由也,作不顺而施不恕也(自作自受、活该之意)。

“臧武仲以防求为后于鲁,虽曰不要(要挟)君,吾不信也。”

老夫子可不单单是喷臧武仲,更是连人祖父也一并喷了:

臧文仲,其不仁者三,不知者三。下展禽(展禽即柳下惠),废六关,妾织蒲,三不仁也。作虚器,纵逆祀,祀爰居(一种大的海鸟),三不知(通智)也

臧文仲居蔡(家养大龟),山节藻梲(居处奢华,越等僭礼),何如其知(明智)也?

臧文仲其窃位者与!知柳下惠之贤而不与立也。

更有恶毒言语记载与《孔子家语》:

臧氏家有守龟焉,名曰蔡,文仲三年而为一兆,武仲三年而为二兆,孺子容三年而为三兆,凭从此之见,若问三人之贤与不贤,所未敢识也。

田白笑着将孔子说臧武仲的话语学给了田七听。

田七听完之后,不由得嗤笑出声:

“臧武仲很是贤名,叔父穰苴公去世那几年,齐国军心涣散,还是此人一手维持的。”

这是自然的。

战国策这么形容臧武仲治理齐国的那几年:

“其民无不吹等鼓瑟,击筑弹琴,斗鸡走犬,六博蹋鞠者。临淄之途,车毂击,人肩摩,连衽成帷,举袂成幕,挥汗成雨,家敦而富,志高而扬。”

至于臧文仲的贤名,已经无需说了,可以说历史贤臣榜,此人稳妥能进入前二十!

田七懵懂:“既然臧氏如此厉害,为何那位巨子,还要如此污蔑他?”

田白看着脚下的高台,看着斑斑锈迹的点将台,叹息一声:

“此事说来话长!”

田七朝着田白靠了靠:“你所喜欢的,我便愿意听,我想听你说……”

田白的心一怔,一种酸楚,涌上他的鼻端。

只可惜这个两世为人的大雏男,反倒是开口道:

“孔父叔梁纥六十六岁的时候,因为只有一个跛脚儿子,是以,想要纳妾颜氏女,但是,于礼不合,鲁国朝野不同意。”

田七瞪大了眼睛:“六十六岁,求娶一个黄花大闺女?凭什么?就凭他是公孙的管家吗?”

田白苦笑,他继续道:“颜氏诸女都不同意,只有小女颜徵时年年方十二,她同意了。”

“这是遭雷劈啊!”

田七已经忍不住了,若是那老头在她面前,她一定要给他一剑!

让你去犯贱!

这尼玛都太爷和重孙女了都!

……

田白扶额,这件事,当真是不好听的。

当时叔梁纥是臧氏的家宰,而那颜氏只是地方一个普通富户,还不曾踏入了士人阶层。

颜氏哪里有得选择的余地哟!

况且,周室规定,男子嫁娶的年纪当在16-64岁之间,女子婚嫁的年纪当在14-49岁之间。

凡是在这个范围之外的,都是不合礼仪的,孔子的父亲叔梁纥迎娶颜徵在时已66岁,故称之为“野合”。

另有一说颜徵在属贱民阶级,叔梁纥却是士大夫,迎娶于礼不合,故称“野合”。

但不管是哪一种说法,两人的行为都是违法的。

田白轻叹:“两人的行为是不法的,是以,叔梁纥弃了官职,与颜徵隐居在尼山上,六年后,叔梁纥72岁,颜徵18时,孔子出生,两人方才回家。”

“这……”

田七皱紧了眉头:“颜徵真可怜。”

她自家都是世家大族,家里的女人是什么遭遇,田七可以说心知肚明的。

这样的一个女子,你说她愿意嫁过去,那就是在朝别人脑袋里灌屎。

若是有家业,女子还能贪钱,这贪的什么?

颜徵脑袋抽风?

……

“是啊!”

田白叹息,那个女子当真很是可怜的。

“孔子三岁的时候,叔梁纥去世,梁氏大妇以颜徵母子乃野合之徒为由,将他们赶了出来。颜徵独自拉扯他,以至于劳累成疾,年方32岁,就去世了。”

“真可怜!”

田七也不跳舞了,她的眼睛里有了氤瀘。

田白叹息一声,自古以来,若是女子能够把持住冲动,坚持明媒正娶的,就算是婚姻过不下去,离婚了,也是能够拿到一些财产的。

但是,这一旦与人私奔,可就成为了别人的财产。

孔子和他的母亲,可不单单是被人赶了出来,甚至连父亲叔梁纥的墓地在哪里都不知道的。

……

国野分制。

国人埋葬的地方,和野人是不一样的。

埋葬叔梁纥的时候,就连颜徵都是被人不许参加送葬,以至于竟然连叔梁纥的墓地在哪都不知道。

当然,她们虽然凄惨,但是,也还是算好的。

似颜徵这样的女子,在这个时候,也就是被赶出家门而已。

一旦等到朱熹祸祸儒家之后,女子与人私奔,便成为了奴隶财产,随时都能被人卖掉的!

明清两代小说中,几乎所有与人私奔的女子,最后都只有被卖掉一途。

……

田白深吸一口气:“就在这一年,鲁国公族季氏邀请国内卿士家族赴宴,孔子便前往。”

田七眨眨眼:“他似乎没有权利去吧,叔梁纥是士族,士族只能佑一子,他有兄长,虽然是跛子,但是长幼有序,也只该人家去啊!”

“更何况,他都被赶出了梁氏,就不说于理不合所生子,本就形同奴隶了,就算是这一点,也没有他赴宴的道理啊!”

“若是,每一个庶子都前去赴宴,那么莫说是季氏家宅了,就连整个国都都是坐不下的!”

田白点头赞同了田七的说法:“当时,执掌季氏的,正是阳虎,他以陪臣,执掌了国命,是以,一切事物,大都是阳虎操持的。”

“阳虎以和你说的话语差不多的意思,拒绝了孔子的请求。”

“后来,孔子娶了亓官氏,得到了晋身的机会,开始做了小吏……”

田七美丽的眼睛眨了又眨:

“那他应该没有出头的机会啊,小吏虽然也算是官,但是一旦做了,就等于是丢弃了自己原本的出身了,就像是我们田氏这样,做了工正,就丢弃了陈国的公子之位!”

田白苦笑,也就只有他们田氏这样的正人君子,才会真的遵守了周礼的。

陈国继承人的职位啊!

老祖真的彻底的丢掉了……

当时陈国混乱不堪,连续十来代国君,都是动荡不休,血与火伴随着每一次君位更迭。

以当时齐恒公对田完的看重,只要他提了一次想要回去继承君位,好大喜功的齐恒公,必然会派兵护送田完回去登基的!

毕竟,田完可是国君独子!

只可恨他们田氏遵纪守法,可不代表别人一样是要遵循周礼的。

蒂花之秀开始上场表演了。

孔子先是开办私学,招募学生,将自己的名声传遍鲁国。

其后,齐景公、晏婴到达鲁国访问,孔子抓住了机会,得到了面见齐景公的机会。

再其后,鲁国朝拜周室,孔子又一次抓住了机会,一同前往,他趁机问礼老子、问乐苌弘。

一众弟子的宣扬,使得孔子的贤名名动鲁国。

其后鲁君出逃齐国,孔子以追随为名,跟随而来,鲁君求助齐国无果,转而去晋国地时候,孔子却是留在了齐国。

齐景公见过孔子一面,对他映象不错,加上一种儒生的吹捧,使得他想要提拔孔子为大夫,封给他土地,却被晏婴阻止。

孔子逗留齐国三年,结交齐国一种贵族,尤其是国高这两个周王任命的上卿,更是门上常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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