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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四章:此处不留爷又有何妨(2 / 2)

但是,伍子胥虽然内心煎熬,过的很苦,可是终究是贵人的身份,终究是没有体会过老百姓的生活。

便如这樵夫的作为,他就看不懂。

“敢问尊驾,这刚刚砍下来的树枝,自然很是沉重,更是燃烧不得,回去之后,还要在晾晒,尊驾这般作为,这不是做了费力活吗?”

“若是去砍伐了枯枝死树,重量又轻,又能直接燃烧,这不是更为省力的事情?”

伍子胥虽然没有做过樵夫,更是怕是连烧火,也是不曾做了的。

但是,正所谓一理通,百理通!

有道是一事顺,事事顺,伍子胥乃是兵法大家。

为将者,最是讲究心细如发,他纵然不懂砍柴烧火,但是,这不妨碍他的认知。

“贵人不知!”

那樵夫笑着将一个柴火个子挂在了树丫上。

“贵人你看,这是我刚刚砍伐的树枝,这些树枝挺拔修长,这是枯枝所没有的,是以,挑到了城内,却是能够换了好价钱!”

“虽然说刚刚砍伐下来的树枝富含水分,是以很是沉重,但是,这些树枝只要暴晒天,就能变干。”

樵夫笑着拿过了一边的斧头,又切断了两根藤蔓。

伍子胥轻笑:“原来是这样,果然生活处处是学问啊!”

他奇道:“那尊驾为何将柴火挂在树梢上呢?”

樵夫笑了:“贵人不知,林间湿滑,藤蔓处处,最是容易隐藏蛇类,这树枝堆放在地上,却是容易让蛇做窝。”

“我将它挂起来,就不容易招惹蛇类了,再说了,等到我晾晒干了之后,将他取下来的动作,就会惊跑了蛇类,如此,我就不会被蛇咬了!”

伍子胥点头:“这毒蛇,最是阴人,不单单是生活处处,就算是出征打仗,在扎营时,也是要用雄黄的。”

他苦笑道:“只可恨朝中却有奸逆,不知行军打仗之事,却屡屡伸手干预,我便是开出了雄黄的物资,也要被他们刁难!”

樵夫豁然一惊,急忙匍匐拜倒:“敢问可是灭了楚国的老太尉当面?”

伍子胥苦笑,伸手虚扶那人起来,这才是苦涩道:“承蒙先王不弃,老朽方有一二薄名,尊驾快快请起。”

樵夫却是惊呆了,没想到自己不过是打柴,竟然见到了这个老神仙。

“吴国本是偏远之地,虽然也是华夏一脉,但是,却与诸夏脱离太多,若非老神仙扬我大吴国威,诸夏怕是已经遗忘了我吴国也是华夏一员了呢!”

伍子胥有点奇怪:“听尊驾的话语,却是条理清晰,不该是一介樵夫啊,却不知……”

樵夫摇头苦笑:

“不敢欺瞒老神仙,家翁曾是王僚堂下客,虽然只是一介小吏,但是,鄙人一家也是读书识字的……”

樵夫黑鳞不说了,但是伍子胥已经听明白了。

感情这樵夫本是士人出身,只是因为当年公子光的事情,是以政治上却是失败了。

当年先王还只是一个公子的事情,派遣专诸以鱼肠匕刺杀了吴王僚,是以,成为了吴王,而吴王僚一脉,除了一些投诚的之外,却是死的死,隐的隐。

这人的祖父乃是王僚的门客,正因为这样,所以才以士人身,却只得做樵夫的活计。

伍子胥长叹一声:“这方天下啊,不知道多少王公,多少贵人,化为了普通黎民!”

“哈哈哈!”

樵夫大笑:“老神仙也不需介怀,须知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他笑的很是洒脱,丝毫都没有因为自身的不公,而有了介怀的。

伍子胥见状,话到了嘴边的语言,也被他咽了下去。

“尊驾看得开变成,人生在世,不过是苍驹过隙,眨眼间已然是百年!”

“我还说若是尊驾愿意,可以前往我处寻一事务呢!”

伍子胥自嘲:“我这天弃之人,若是帮了你,怕是过不了多久,你就要再一次经历了跌落泥潭了!”

樵夫哈哈大笑:“不敢劳老神仙牵挂,某做这樵夫,也足以一日两餐,又何必趟了政治的浑水呢!”

听闻了樵夫的话语,伍子胥却是豁然一惊。

是啊!

他还在坚持什么呢?

不过是一日两餐罢了!

再说了,以他的名号,去了哪里,不能讨得一碗饭食呢!

老樵夫捆完了柴火,拂又举起斧头,一边挥砍树枝,一边高声而歌:

“富贵自是福来投,利名还有利名忧。

……”

他的声音,苍茫中带着洒脱,宛若一副得道高人的模样。

伍子胥静静的听着。

每当樵夫唱了一遍,他就觉得内心的郁结,就少了几分。

是啊!

他还有什么需要挂念的呢?

“富贵自是福来投,利名还有利名忧。

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

伍子胥嘴角带笑,轻轻咀嚼樵夫的言语。

这四句话,当真是说透了人生一世啊!

伍子胥捡起地上樵夫的水筒,拔开塞子,美美的灌了一通。

待他喝饱之后,那整整三节胳膊粗竹子做的水筒,就没了一大半。

“尊驾,多谢您的水了!”

伍子胥郑重的弯腰。

所为的去非是樵夫的水,而是这几句人生哲理。

“不敢当老神仙的谢,不过是一杯水罢了,半里之外就是小溪,某在那里藏了陶瓮,取了烧开便是!”

樵夫短短的时间,就已经再次砍伐了足够一捆的柴火。

伍子胥放下了水筒看,仔细的检查了塞子,发现自己已经盖好了。

他询问道:“我听尊驾这偈语,却是看透人生之人所作,不知可是尊上的遗作?”

樵夫大笑着摇头:“非也非也!”

“家祖虽然也算的是饱学之士,但是,却是非这等高人!”

他正色道:“我所唱的乃是去岁年前时日,有一自称是田氏之人,教导与我等樵夫的!”

他笑道:“说来也是奇怪,那田氏之人看似却非这等大才,但是这短短的四句偈言,却是最有哲理不过。”

“那田氏之人教会了我等这些话语之后,然后便让我们在外出打柴的时候,吟唱这些词句。”

樵夫笑道:“不瞒老神仙,这话语却是忒有道理,我等每每念及了它吗,只觉得心气愈发的平复了!”

“田氏之人?”

伍子胥一楞,他急忙追问:“可是两个年不过三十的少年郎,生的约莫八尺有半?”

樵夫点头,他一脸的惊奇:“老神仙这也知道?说来也是,那田氏两子,个头却是极高,要比一般的贵人都要高了半个头的样子!”

伍子胥茫然。

竟然是田氏那两个使者所作?

去年的时候,田氏的使者到来,他也是知道的,甚至还亲自见了那两人。

当时,这两个田氏子给他的第一感觉就是高!

他自己的身材就是极为高大的,但是,见到了那两人之后,却是几欲到了仰望的地步了。

这虽然与他年纪渐长,身材缩水有关,但是,更多的却是田氏的基因问题。

田氏乃是以武起家的家族,家族历代都是选拔身材高挑之人联姻。

如此一来,这族中的子弟自然就更加的高大了。

只是……

田氏子让这些樵夫唱这四句话做什么?

“尊驾,那田氏之人可曾还有什么话语,告知与你?”

伍子胥觉得这里面自然是有着什么不对的。

去岁的田氏使者,都是田氏小子所派。

那人可是田武的疏堂侄子。

今岁更是被定为田氏嫡子。

况且,不管是这一次的灭国高二卿的事情,还是去岁的灭莒国之事,都说明这小子布局甚远的!、

他能够在去年的时候,动手灭莒的伊始,就埋下了今岁破除国高的暗线来,自然是不会无缘无故转告这些樵夫这个话语的。

伍子胥觉得,这里面应该还有事情才对!

樵夫仔细想了想,他回忆着当时的事情。

也就面前这人是伍子胥,若是换了人,他自然是就说没有了的。

但是,伍子胥却是广大了他们吴国荣威之人,虽然他已经是一个黎民了,但是,吴国兴亡,他却是与有荣辱的!

樵夫黑鳞仔细想了又想,猛然一拍额头,开口道:“我想起来了,当时人田氏子说——若是有人追问这是哪里来的,就告诉那人一句话……”

“快说,快说!”

伍子胥忍不住了急忙催促起来。

田氏子花了这么大的一个代价,饶了这么远,布了这个局面,自然不会是做了无用功的。

那小子,怕是在谋划着什么呢!

虽然他不得君王地重用,甚至还要薅夺了他的军权。

但是,看在先王的面子上,伍子胥决定不与夫差一般见识。

这小子就是他的子侄辈,何必与他一般见识呢!

只要自己将吴国发扬光大,就算是对得起先王地重托了!

伍子胥这么急切的一个催促,樵夫刚刚想起了两句的话语,又给他打断了。

樵夫想了想,却是忘记了开头是什么。

他索性丢下了斧钺,坐在还未捆起的柴草上面,然后挠挠头。

“老神仙,我只是记得一句‘莫说岁月无情过,需当知三十年河东转河西。’他要我们转告询问者‘东方不亮西方亮,’还有一句晦涩的开头,我却是忘记了!”

老樵夫仔细的想了想,这才是道:“好想里面有一句什么此地庙宇狭,不知君驾灵,若祝厌狐时,自有留爷处。”

老樵夫仔细想了又想,好想就是这些语句,反正说的是稀里糊涂的,浑然不似这个时代的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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