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微微一怔,很快在主人家的盛情难却和女人的轻描淡写中做了抉择,“乖,在这里等等我,我把鱼片烤了再拿给你吃。”
他端着盘子起身,礼貌而淡漠地问:“nja小姐,请问厨房在哪里?”
nja亦是怔住,“进门左转,最里面的房间。”
男人未曾犹豫,举步便走,nja立刻叫住他:“先生,您去厨房做什么?”
“我太太不太爱吃生的东西。”他言简意赅的解释道。太太两个字来得自然而然,不假思索。
nja很是恼羞。无论爱吃还是不爱吃,主人家辛辛苦苦做出来的东西,难道身为客人,不应该先尝尝看吗?
这不是最基本的礼节吗?这个女人怎么这么不懂事?
“先生,我保证这是岛上最好吃的生鱼片。”nja试图说服他们。
男人的眉心凝然未动,目光落在坐在椅子上的女人身上,似是在等她一句话决定去留。
段子矜回过神来,视线先是掠过江临英俊的面容,而后又掠过nja的脸。
那小姑娘的手绞在棉布裙子的裙摆里,盯着她的眼神绝对称不上友善。
段子矜淡淡收回视线,望着无波无澜的海面,口吻自始至终也没变过,“不想吃。”
江临对这个结果毫不意外,有礼有节地对nja道:“抱歉,我太太真的不习惯吃生的。”
nja的脸色已经黑得没法看了,毕竟是个20出头的小姑娘,她又懂什么迂回委婉呢?
“先生,把盘子给我吧,我去厨房拿些中午烤的鹿肉,熟得很透!你太太一定喜欢!”
段子矜轻轻睨过来,她这话的语气已经很不善了,随便听听都能品出些讽刺的意味。
她没言语,看了片刻又闭上眼睛,阳光暖融融地照在眼皮上,很惬意,很舒服。
nja伸手去接男人手中的盘子,男人却没给她,嗓音沉静而温和,“她想吃熟的海鲜,nja小姐为我们夫妻忙了一中午,现在还是休息会儿吧。我自己去厨房做就可以了,给主人家添的麻烦,事后我会补偿。”
nja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地,看着男人越走越远的背影,突然道:“那个炉子……”
还是很老式的炉火。连她用起来都要格外小心,万一他烫伤了可怎么办?
想着,nja转过头来,冷笑道:“这位太太,我还是第一次遇到你这样不心疼丈夫的人。”
段子矜闻言睁开眼,那个穿着棉衣的异国姑娘正在瞪着她。
她不想与她争辩,便没出声。可没想到她的沉默让nja更加生气,“你听不见我说话吗?”
被她吵得头疼,整个脑仁都在嗡嗡作响,段子矜的眉尖轻颦了下,两条弯弯的眉毛几乎打成一个结,“什么叫心疼?”
“你又不是不能走,他手臂上还有伤,每天把你抱进抱出的有多不容易,你难道不知道吗?”nja咬牙道,“现在还要他去给你烤什么鱼,万一炉灰进了伤口,他会感染的!”
段子矜意外地点了下头,“你说得对。”她的嘴角漾开几不可见的笑纹,“nja小姐倒是比我还懂得体贴我丈夫。”
nja神色一僵,不自然地别过头去,“我只是觉得你这样对他太过分了,生鱼片明明也很好吃,你为什么非要吃熟的?”
“你觉得好吃的东西,别人不见得这样觉得。”椅子上的女人面无表情,细软的眉眼在四周冰川的映衬下透出丝丝冷艳,“我吃熟的自然有我的道理,至于给主人家添的麻烦——我丈夫也说过,会付相等的报酬。”
她的话音刚落,那边男人已经端着烤好的鱼片回来了,段子矜瞄了眼男人骨节分明的手,手背上多了几道红红的划痕,卷起的袖口处覆着一层浅浅的灰尘,可是他的手和盘里的鱼片却一尘不染。
nja叫出声来:“先生,你的手!”
男人的眉眼干净而淡漠,唯独看向座椅上那个女人时,会显出几分不那么遥远的亲切和温存来,“饿了吗?”
nja急急地开口:“先生,你跟我来,酒精棉和创可贴都在屋子里。”
江临淡淡道:“谢谢nja小姐,小伤而已,不用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