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临就在二人对面,身形却不动如山,丝毫没有要出手干预的意思。
只是薄唇轻轻弯出嘲弄的弧线,“这种事,你们私下解决就好,我没兴趣当看客。”
他眼中肆意纷飞着霜雪,段悠看过去,正对上一望无垠的冷漠。
她的心当时就坠到了谷底,碎得七零八落。
手里反抗的力道也骤然小了下来,仿佛浑身的力气都被人抽走了。
她清楚,这是她自己的事,她本来就该自己解决。
而魏修远话里话外也都说得很明白,他是师长,她是学生,他们就算私下在一起了,表面上也必须维持该有的距离——至少是能让教务处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距离。否则对她,对他,都没好处。
可是江临的事不关己仍然教她心里一阵寒凉。
她想,他可真是个没安全感,又缺爱的人,就像一个无底洞,她甚至不知道自己还要怎么做才能填满他心上的空洞。
才能,让他稍稍给她一些信心和回应。
段悠于是不反抗了,低着头,在昏暗的路灯下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
江临什么时候走的,段悠已经不记得了。
过了冗长的一段死寂后,忽然有“啪嗒”一声传来,是她脚下的一块方砖被水滴砸中的声响。
魏修远惊讶,却是目光一沉,“你哭了?”
骄傲如段悠,原来也会为什么事情伤心垂泪。
但不是为他。
这念头在他心里迅速发酵,像是被虫蚁啃咬似的,难受得很,魏修远手里的力道重了几分,“跟我走。”
“你放开。”段悠脚下未挪动分寸,道。
魏修远想了想,江教授既然已经走了,他也没必要再用这种方式禁锢着她,于是松了手。
松手的刹那,女孩以极其干脆利落的手法狠狠朝他脸上扇过去。
啪——
他整个人被打的偏过头,眼镜也跌落在地上,碎成了蜘蛛网。
魏修远心头火起,转过头来,没有眼镜的遮挡,段悠很清楚地看到了他眼里阴鸷沉鹜的怒。
“你疯了吗,段悠!你以为有江教授护着,我就不敢动你了?”
江临……呵,江临还会管她?
他若是护着她,又怎么会在这种时候转身就走。
“你少在这假惺惺。”段悠开口,嗓音沙哑而不失傲慢冷艳,“我再说最后一遍,我和江临怎么样,你没资格过问,也别总是纠缠!实话告诉你,今天我约你出来只是因为娇娇瞎了眼看上你,求我帮她约你而已。”
魏修远的神色随着她的话慢慢变得愕然,五官随后扭曲成骇人的模样,“你再说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