置身事外的冷漠。
他真的像个在看热闹的人,看着她在戏里又哭又笑又讨好,脸色始终无动于衷。
都说人经历了生死,性情大变也是常理之中的。
可是段悠不敢想,他究竟变了没有,变了多少。
江临看了她半晌,突然嘲弄着开口,说了句她死也想不到的话:
“段悠,你知道自己这张脸有多丑吗?”
一句话,贯穿了谁的心。
段悠一瞬间都觉得自己不会呼吸了。
她的手指在无人可见处蜷缩在一起,脸上费力地挤出笑容,玩笑道:“我、我知道呀,我可以整容,整成你喜欢的样子。你给我说个你喜欢的女明星,我明天就去整!”
她笑着笑着就带了哭腔,男人的神色太冷,太冷,冷得像一块冰,她不敢去碰。
胆怯地放开了紧抱着他的手,“江临你别这样……”
她捂着脸,喃喃:“你别这样……”
我害怕。
真的好怕。
“我怎样?”他寒眸紧攫着她的脸,言语间步步逼迫,锋锐的眉梢挂着冰冷的讽刺,“不是你自己说的,这张脸配不上我吗?以前可能是我鬼迷心窍,竟觉得容貌不过是一副皮囊,无所谓怎样。现在再仔细一瞧,还真是丑得可笑。”
段悠难以置信。
……江临这是,不要她了?
周围不少医生护士都在看她,她在无比复杂混乱的思绪中呆呆地想,自己大概是真的如他所说——
丑得可笑。
脸丑得可笑,姿态也丑得可笑。
“因为我病了,所以你又觉得自己配得上我了?”江临面无表情地睨着她,目光冷厉得足以挑破她脸上虚假的笑,“段悠,我就算是个残疾人,也不需要这样将就自己,懂吗?”
段悠攥着拳,忍着他一个字一个字在自己心上扎出来的血窟窿,压低了声音,涩然问:“你为什么……突然说这些话?”
江临却没她想的那么多,漠漠然开腔:“死过一次,就想明白了。”
想明白了,这种随时可能退却、随时要担惊受怕的感情,他不需要。
“我没空陪你玩这种小女孩情情爱爱的游戏,如果你是因为感激我救了你,那么你的谢意我收到了,你现在可以离开了。”
他说完,门外的纪可岚刚好带着打包来的饭菜走进屋,见状愣了下,“这是?”
“可岚,替我送她出去。”江临道。
段悠蓦地一窒,看向纪可岚。
纪可岚也一头雾水,可是接触到江临那含威不露的眼神,她也只好把百般疑问咽回肚子里,对段悠道:“你先出去吧,江教授吃完饭要休息了,他现在身体不好。”
段悠几乎是在感官麻痹的懵懂状态下被人赶出来的,出了病房的门她才醒过闷来,怎么在纪可岚面前她倒像是个外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