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她把手机放下,看着一脸沉重的他,“如果我要你先躺在这里,你别怪我,我也不想放弃的。对不起……”
“别说了,别说了。”时域霆抱着她入怀,想揽紧她又怕弄疼她。
她以前瘦了许多,抱起来像是小了一号的如初。
“别说了,你别说了,相信自己,相信医生,也相信我,你会好起来的,我们会一起白头到老的,会的,你不会我先走的。”
他一遍又一遍地念道着,她不会他先走的,一遍又一遍。
她在他肩点头,泪水也浸湿了他肩的衣料,“我答应你,不放弃,相信自己,相信医生,相信你。你也答应我,死后一定要和我一起埋在这个地方,一定要来找我。”
他从喉咙里,艰难的挤出一个嗯字。
虽是答应她了,殊不知这个“嗯”字,像是一块灼热的铬铁一样,灼得他连喉咙都在疼,疼得一时半会儿根本说不出多余的一个字。
而安如初,终于是靠在他的肩头,安心的笑了笑。
对抗病魔的事,不像是对抗别的困难,它看的不仅是自己的意志力,还得看自己的身体真实的状况。
尽管她有凤凰涅槃般重生的坚定的信念,可这光有信念不够。
几天后,又迎来了一次化疗。
化疗前做了一系列的检查,白细胞不高了,反倒是少得只有几百,少得可怜,血小板只有二十七,更是少得可怜。
做完化疗,医生的吩咐还是一样的,注意卫生,多喝水,防止感染。
医护人员和时域霆,都是小心翼翼的。
安如初和往常一样,推出化疗室还没二十米睡着了,很沉很沉的睡在轮椅。
接下来的三天,所有人都特别的小心翼翼。
所幸的是,没发烧,没感染,真是阿弥托福了。
这些天来做骨髓配的,都合不,只有四个多点。
刘院长说,如果有谁的骨髓能达到五个点以,可以做半相合手术。
但最好还是六个点以,那样移植骨髓后几乎没有排异现象,而且白细胞的再造功能会很容易涨去,自身的免疫力也涨去了。
虽然这些天安如初没有发烧,没有感染,但贫血得厉害,身体乏力得厉害,整个人一次做完化疗要更没精神。
她的头发的这几天掉得更厉害,最后索性一次性的剃成光头,省得每天掉,每天掉,掉得让人心烦意乱。
每天让安如初最高兴的事情,是可以看着时域霆和她一样,顶着一个光头在她面前晃悠,一刻也没离开过。
而且每天来探视的亲人,也是光头。
时域霆的脑后剃着我爱你三个大字,亲人的脑后剃着加油二字。
看着这些,她的心似是死灰复燃,信心满满。
可灰终究是灰,最后燃尽后,终究是要灰飞烟灭的……
有的人死于意外,有的寿终寝,有的人死于病患。
意外与寿终寝这两种死法,应该都不痛苦,最痛苦的是他们这类带癌患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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