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小暖周一去上班的时候,才知道孔明明请了一个星期假期的事情。
“她也请假了?有没有说为什么?”孔明明问传达消息的夜九。
之前在养老院的时候,她就觉得这两个人不对劲,结果这才过了一天,两人就集体消失了?
“没有,只是说家里有事。”夜九说道。
既然没说,那就算了,安小暖本来就不是一个很八卦的人。
问过之后,她就埋头准备新公司的启动计划了。
而刚刚被他们议论的两个人,正在挂着白布的灵堂上跪着。
“你还好吗?你已经一夜没睡了,要不你先去休息吧?我在这里看着。”孔明明跪在软垫上,对身边一直沉默着的贾鸿达说道。
他从昨晚回来之后,就一直在这里跪着,连饭都只吃了几口,就算是个铁打的人也受不住啊,而且这才刚刚开始,之后还有好几天呢。
贾鸿达对她的劝说恍若未闻。
只是自言自语地说道:“小时候我妈和我爸很忙,我又很调皮,每天都跟我们街坊邻居家的小孩吵架,他们吵不过我,就会打我,每次这个时候都是我奶奶拿着扫把出来把他们赶跑的。”
他那时候感觉奶奶就是他的守护神,会永远站在他的身后,看着他,保护他,永远都不会老。
可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一转头,奶奶就已经满头白发了。
他其实很多时候都不太想看见奶奶。
因为他每见她一次,就会被时间的流逝给惊讶到一次。
生死有命,他不可挽留,那时候的无力感,他咬着牙,没有跟任何人说过。
或者说,他不知道该怎么说。
这是每个人的生命里都必须经历的事情,奶奶只是到了这个时候而已。
他明白。
可是道理知道得再多,当事情真正来临的时候,谁都没有办法想起这些道理。
她失去呼吸,手垂落的那一刻,好像只是有羽毛轻轻地从气流中刮走,没有让任何人感受到风。
可事实上,每个人的心里,都刮起了一场悲怆的海啸。
孔明明没有奶奶,也没有过被亲人保护的经历,所以她此刻体会不到贾鸿达那种失去至亲的痛苦。
可是她能显而易见地看到他的憔悴和难过。
即便这个男人将他的难过伪装得不动声色,而且还能安抚他的父母,可是孔明明看到过,大家都走了之后,贾鸿达一个人跪在灵堂上垂首哭的样子。
她本来就不是一个擅长说话的人,现在更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于是只能伸手,将他的手握在手中。
“我会陪着你的。”她说道。
这是她目前能做的唯一的事情了。
贾鸿达抬头看了她一眼,说道:“谢谢你。”
“奶奶说她很喜欢你,你可以以后一直留在我们家吗?”贾鸿达问道。
孔明明愣了愣。
现在在灵堂上呢,他怎么忽然说起这个了?
“我们之后再说吧。”她现在不想讨论这个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