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为心窗，毕宇双眸漆黑一片，如夜色的黑，静谧无声，如深不可测的大海，任波澜起伏，浩瀚无量。

他的眼神，时而空洞，时而迷离。

他的气息，时而强盛，时而微弱。

他的心，在这忘我之间，如融入了周遭的一切，融入了这片天地。

庄周梦蝶，孰为我？孰为蝶？

分不清真假，辨不清虚实，无法明晰这一刻的感受，如梦似幻，却真假参半。

他感受到了周围的雾气变幻，这些变幻的轨迹，仿佛存在于他的心中一般，他甚至能够提前预判。

他感受到了这些雾气当中蕴含的浓郁死气，甚至能清晰感受到，这些雾气扑在他的身上，那死气向着他的身体侵蚀，腐朽了他的肉身，无时无刻不在试图泯灭他的生机。

这一切，毕宇就如同一个局外人一般，静静地感受着。

仿佛灵魂在这一刻升华，超脱，褪去了皮囊，只有心之所想，只有灵魂在心的世界当中摆渡。

这是一种奇异的强大感觉，源自于心，是心的强大，强大到忘我，强大到对周遭一切环境的掌控与明悟，他已融入了天地。

甚至毕宇有种错觉，若某一天，当他的心强悍到一定程度之时，他心中所想，这方天地便会因他的心念而发生改变。

届时，他已经不是他，而是这方天地，但他又是他，只是这方天地在那时，也是他。

忘我，忘了本我，明了天地，届时天地就是本我，本我，也即是天地。

这是心变天地动的境界。

毕宇现在只是触及到了一点点边缘的皮毛。

而也即是这一点皮毛，已让他具备一些。掌控天地之水的能力。

雨天之时，那雨水会随其心意，形成犀利的攻势，而现在。这能力更进一步。

但凡天地间，都有水分，这水分随其心意，也能被运用一些。

“只是相较于天地之雨调用这土壤内沉积之水，明显难度要更高一些。对于我的心力消耗，也是极大。”

这一会儿的时间，毕宇的掌心当中，已出现了一颗拳头大小的水团，还有更多微小的水分子，自雾气当中、自土壤当中，慢慢的汇聚而来，融入其掌心的水团之内。

缓缓地，其掌心水团不断波动中体积变大又缩小，更是在毕宇的心念控制当中。水团慢慢地延伸拉长，形成粗陋的剑形。

这个过程，极为缓慢，那水团并非单纯的只是看上去那般大小，而是不断的处于压缩的状态，极度的压缩，隐隐到达了要凝结成冰的趋势。

但这种趋势很快便被打破，这压缩还在进行，水凝结成冰也并非终点。

小小的如拳头般的水团表面，因高度的压缩。不断出现凹凸起伏的痕迹。

毕宇的额头已渗出了汗珠，但其神色依旧平静，眼眸依旧处于空洞与迷离之间，他的心力在急剧消耗。心脏也传来了阵阵绞痛。

这边的动静，蒋山起初还不怎么在意，但很快，其高大的身躯猛地一震，那双眸的乳白火焰一阵剧烈的颤抖，似心里掀起了滔天大浪。

“法则这。似乎是法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