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时间的一天天推移，苏言安的心也沉到了谷底。

“你爷爷今天醒了没？”苏霆从外走了进来，最近的他没了以往的意气风发，显得苍老了不少，头皮冒了不少白头发，一打眼看过去就能瞧得清清楚楚。

“没有，周医生那边怎么说？”苏言安望着他，眼睛因为熬夜过度充满着血丝，而且肿的厉害，面色更是苍白如雪。

“他说初步已经确认是什么了，但想研究出药物……可能得一个多月。你爷爷他……怕是撑不住了。”苏霆干涩的道。

苏言安神情落寞。

“我听秦骁说……这毒是裴光下的，这是真的吗？”

最近发生的种种事情，已经让他的大脑十分混乱，明明都是贴身的老人，为什么一个两个的做出这种丧尽天良的事呢！

当秦骁告诉他的时候，他完全不敢相信。

因为裴光是老爷子亲手救下的，苏霆对他一直也是报着几分亲情，从未将他当成过下人使唤。

“他早就被高莉收买了。”苏言安低低的道。

“可是裴光是我爸出手相助的啊！这么过年了，总该有点感情吧？这怎么能是用钱来衡量的呢？”苏霆怎么都想不通，他跟张妈的性质完全不一样！

老爷子对他有恩！

若不是老爷子，他早就自杀或者活生生的饿死了！

“在足够的金钱面前，一切都是徒劳的。”苏言安苦涩的道：“他照顾爷爷，一个月能拿多少？高莉又能给他多少？就算对爷爷有感情又能怎样，他又不是爷爷亲生的。再怎么样，他拿到的钱都是死钱。一旦高莉翻身做主，夺到苏家，那他这后半辈子再也不用伺候别人，而是荣华富贵……”

苏霆身形一晃，只觉得头痛欲裂，“所以……这一切都怪我……”

如果他没跟高莉发生感情，纠缠不清这么多年，言安的母亲也不会死，苏家也不会变成这样，老爷子更不会躺在这一动不动。

都是他酿成的祸！

到头来，却让他的女儿为他收拾这些残局。

苏言安恨！

不过她恨的，是自己的无知和大意。

在那次带爷爷检查身体后，她就应该一直留意着，而不是直接把裴光划分到好人那一队。

如果她再早些提防着，或者把裴光换走，或许爷爷就不会遭受这些了。

至于秦骁派过去的那些眼线……也没派上多少用处。

因为老爷子不喜欢人多，没几天就都给辞退了。

“咳咳……”老爷子费力的睁开了双目，两眼浑浊而无神，看起来非常黯淡。他看着坐在床边的二人，挣扎着想要伸手，可根本抬不起来。

苏言安看出了他的意图，连忙握住，“爷爷，你感觉怎么样？”

“我……我……”爷爷似乎很难受，他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话却说不完整。

周重站在门口，长叹了一口气，“拔了氧气管吧，不要让他这么痛苦了。这对他来说，是一种煎熬。”

苏言安诧异的望着他，“周医生……”

周重无力的摇头，“抱歉，苏小姐，我尽力了。”

苏霆双目含泪，一把将老爷子的氧气罩扯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