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崔氏(牛裴氏)拜谢秦郡公活命之恩。”
秦明连忙从椅子上跳了下来,神色间流露出几分意外与感动。他侧过身,双手虚抬,温声道:
“两位婶婶言重了。小子和处默、处亮相交莫逆,两位婶婶和伯伯们更是待小子如子侄一般。伯伯们有难,小子焉能置之不理。”
“更何况当时兰州城内,还有数十万百姓,瘟疫一旦肆虐,定会生灵涂炭,小子身为唐人,怎能袖手旁观?”
“所以啊,两位婶婶快快请起,莫要再折煞小子了。”
听到秦明这一席话,崔氏与裴氏眼中闪过一丝动容,两人相视一笑,似乎在对方的眼神中找到了共鸣。
对面的裴蒹葭和崔有容,虽然早就从皇榜上得知了秦明在兰州的所作所为,但今日听秦明一席话说得如此自然随意,不免有些动容。
一时间,两女望向秦明的眼神,都有些晦涩难明。
这时,崔氏率先开口,声音温和却坚定:
“贤侄胸怀天下,心系苍生,实乃国之栋梁,老身深感敬佩。”
“但老身心中清楚,若非贤侄提供的运兵车,援军不会这么早赶到兰州;若非贤侄一早便派了人去兰州辅佐你程伯伯预防瘟疫,兰州城内的瘟疫更不可能这么快便控制住。”
“再加上后来贤侄以身犯险,重重事迹加在一起,这才使得你程伯伯他们化险为夷,而这一切都要归功于贤侄。”
“贤侄的恩情,我程家必铭记于心,日后贤侄若有所需,程家定当万死不辞。”
裴氏随之附和,言辞恳切:
“贤侄大恩,牛家亦是铭感五内。以后若有用得着婶婶和你牛伯伯的地方,贤侄尽管言语,牛府无不应可。”
两名容貌端庄,气质雍容的妇人,再次朝秦明欠身,以示感激。
秦明见状,拱手还礼,微笑道:
“小侄谢过两位婶婶。”
崔氏和裴氏微笑颔首,随后她们转身坐回原位。
秦明见状心里松了一口气。他转过身刚想回座位,一道浅绿色的身影,却突然出现在了他身前,朝他施了个万福。
“小女子替我家叔父,拜谢秦郡公活命之恩。”
秦明闻言愣了一下。
这时一旁的裴行俭,上前一步,躬身行礼,解释道:
“我家叔父是当朝魏国公兼左领军卫左郎将。”
秦明恍然道:
“原来你说的是裴将军啊。”
裴蒹葭闻言,轻轻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敬佩。
“正是家叔,前些日子特意写信回府,详述了兰州之事,并特意嘱咐小女子代为致谢。”
秦明微微颔首,连忙扶起裴蒹葭,微笑道:
“裴将军在兰州时,已经跟秦某表达过谢意了。”
“小郎君和二娘子不必多礼,快快请坐吧。”
裴蒹葭缩回手臂,俏脸微微泛红,随即她抬起头,第一次与秦明对视。
“叔父在信中提及,曾在兰州接受了秦郡公的特训。叔父对此,颇为感激,且大赞郡公练兵之法。”
言语间,裴蒹葭扯过自家弟弟,按着他的肩膀说道:
“我家小弟行俭,自幼习武且醉心于兵法战阵,他在听闻郡公指挥的兴隆山一役后,对郡公颇为仰慕。”
“后来得知叔父的经历后大为羡慕。”
裴蒹葭深吸了一口气,再次盈盈一礼,恳求道:
“小女子有个不情之请,若郡公不弃,能否让行俭在府上做一年的亲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