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他们是想以此麻痹我们,好暗中追查当年之事?”
长孙无忌缓缓点头。
高士廉心头一紧,猛地站起身,上前几步,目露惊慌之色,急切道:
“那咱们要不要派些人手,阻止他们?”
长孙无忌紧走几步,扶住高士廉的胳膊,缓缓摇头,轻声安抚道:
“一动不如一静。”
“经过上次秦明遇刺一事,我发现一个规律,越是试图以强力遏制那些流言蜚语,它们反弹得越是猛烈,不仅扩散得更为广泛,其影响力也变得前所未有地剧烈。
长孙无忌扶着高士廉坐到椅子上,他眼神深邃,仿佛已将局势看得透彻,缓缓道:
“而且,我们此刻的动作越是频繁,越是显得心虚,甚至会正中他们下怀,让对方找到破绽。”
“我们目前要做的是,按部就班,顺其自然,同时在暗中加强戒备,密切关注他们的动静。”
高士廉听后,紧锁的眉头略微舒展,但内心的忧虑并未完全消散。
“可是,万一他们真的查到了什么,我们岂不是措手不及?”
长孙无忌轻拍高士廉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
“舅舅,历来暗流涌动之时,最考验人的定力与智慧。我们只需确保自身无懈可击,崔卢两家就不能把我们怎么样。”
长孙无忌说到这里,话锋一转,压低声音道:
“对了舅舅,当年跟在履行身边,知道事情始末的下人,都送出去了吧?”
高士廉听到这话,脸上的表情一阵扭曲,随即他抬起手摩挲了一下脸颊。
双手放下时,高士廉仿佛一下子苍老了十来岁,所有的精气神都散了。
若非,昨晚长孙无忌带着几名下人,深夜到访。
高士廉是如何也不敢相信,打小便锦衣玉食、美人环绕的幼子,居然真的对他的姐姐,起了觊觎之心。
他松松垮垮地坐在长椅上,缓缓闭上眼眸,声音沙哑道:
“辅机,你放心。”
“这些年伺候过履行的那些下人,老夫已经将他们全都被遣返回乡了,他们这辈子都不会再出现了。”
长孙无忌闻言眼里闪过一丝愧疚与愤怒,心里则是疯狂地咆哮。
[逆子逆子你怎么敢的?怎么敢的啊!]
[我长孙无忌英明一世,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猪狗不如的东西]
[早知如此老夫当初就该]
长孙无忌深吸了一口气,面容恢复了往常的沉稳。
他深知此事处理的每一步都需谨慎,稍有不慎,便会将整个家族拖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舅舅,现在不是悲伤的时候,我们需要做好一切准备,应对最坏的情况。”
“一旦事情败露,我们要将影响降到最低。”
长孙无忌的话语中,透露出不凡的远见和冷静的判断。
高士廉叹了口气,眉宇间的愁云仍未完全散去,但眼神中却多了几分坚定。
“你说得对。事已至此,我们只能步步为营,尽量消除隐患。”
“老夫会亲自去安排,将与那件事相关的所有痕迹,彻底清除干净。”
说着,高士廉便要起身告辞离去。
正在此时,书房的门,突然被人敲响了。
长孙无忌眉头一拧,不悦道:
“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