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纱帐飘然合闭,清漪躺在床上望着玄色帐顶,素手紧揪着棉被,长睫微颤动,少许,却是闭上双眸,冷笑着将自己的身子裹紧,握拳侧睡
寝室大门,被吱呀一声推开,萧童轻盈的步伐走进寝室,在瞥见窗前的罗纱帐已经垂落时,不禁有些诧异,而后小步走到床前,望了望帐中那抹朦胧的侧影,想开口,却又不知道该如何说一般的立在那里
清漪悠悠的张开双眸,却不作声,握起的拳头抵在自己的心口,像是在等待萧童开口
“小姐”萧童在望见清漪被褥微动之时,忙唤了一声,但在见到清漪没有应声之时,拧了一下秀眉,轻掀起帐帘,走到床沿边,坐下,嘟着嘴,小声道:“小姐,奴婢听秦公公说,皇上在宴席上因见小姐未到而摔了杯”
清漪的眸光微动,秀眉轻拧,刚想问什么,却又听萧童沮丧的道:“奴婢跟随秦公公去了宴席上才知道,原来小姐的位子是设在皇上的身侧的,所以奴婢就没进殿,一直在后花园里等到散席”
萧童说完,转眸子望了望依旧无动于衷的清漪,撇了撇唇,秀眉几乎拧成了桃心,嘟囔道:“小姐,不如现在去给皇上陪个不是吧,奴婢看的出来,其实今夜皇上皇上是在一怒之下才点了那名花魁的,因为其他新进的嫔妃全部都赐给了今夜前来赴宴的大臣,特别是那个‘河州第一才女’,皇上将她赐给了冷国主“
清漪愣怔,不禁再次睁开双眸,而后疑惑的轻声道:“冷国主今夜有去参加宴会吗?”
萧童点,表情甚是痛恨的道:”冷国主不仅参加了宴会,还因皇上赏赐了一个美人而敬了皇上三大杯,结果醉倒离席了。哼,不过听秦公公的话中的意思,他分明是装醉,怀月十六国中,谁不知晓冷国主是海量,也不晓得他究竟有什么企图“
清漪的秀眉拧得更紧,思及冷孤云今夜前来之时,身上根本没有半点酒气,且穿着夜行黑袍,莫不是他是在见到自己没有参加宴会这才中途退场,且特地洗去身上的酒气?
“小姐?”萧童见清漪不应声,忙低唤了一声,而后抿唇道:“小姐,今夜那个胡昭容留宿‘未央殿’了”,未央殿虽不是‘长生殿’,但是倘若真的侍寝了,岂不是
“那是好事”突然,清漪竟悠悠的道,而后闭上双眼,云淡风轻的低声道:“去休息吧,很晚了”
萧童睁大双眸望着如此凉薄的清漪,站起身,有些焦急的道:“小姐难道您就丝毫不在意皇上跟别的女人在一起么,皇上他”
“是他非要如此,我又岂能阻止”清漪打断萧童的话,而后深吸了一口气,压抑着心头的不快,紧闭着双眸,低声道:“萧童今夜陪我睡吧,我有些冷”|
萧童望着清漪,心头顿时升起了内疚,少许,她才又坐到床边,低喃道:“小姐,对不起,奴婢不知”,说着,萧童噤声,而后宽下衣裳睡在清漪的身旁,却是眉宇纠结的望着帐顶,心头疑惑着帝王作为,却又不敢再问
窗外,夜风依旧呼啸,卷起尘土飞扬
寝室内,蜡尽之时,萧童已经熟睡,突然,帐外一道身影闪过,清漪蓦地睁开双眼,却见罗纱帐随风滚动,一阵龙涎香味隐隐约约弥漫在帐帷中
御昊轩站在床前,虽然隔着幔帐,但是清漪却依旧能感受到他身上散出来的怒气,倘若不是她今夜早已料到他会前来,刻意让萧童与她同寝,想必,他必然早已冲进来与她对峙了吧。
敛下睫,清漪抿唇,却丝毫不愿理会一般的再次闭上双眼,侧身睡去入寺清晨,冷风阵阵,乌云遮日,漫天雪花飘舞萧童身着浅紫色长锦炮,站在窗前望着飞舞的雪花,面容上带着几许兴奋,少许,她转望着坐在窗前已经梳妆完毕的清漪,笑着指着那片被冰峰的池塘,道:“小姐,您看,就连池塘里都是一片白色,好美啊”清漪坐在窗前,望着镜中的自己,微微失神,在听到萧童银铃般的笑声时,不禁握紧了手中的白玉牡丹簪,迟疑的抬望着窗外呼啸飞窜的雪花,愣了一下,而后才缓缓起身,小步走到窗前,凝望着窗外白茫茫的一片,轻呢道:“下雪了”萧童开心不已的将手伸到窗外,望着雪花飘落在她手心,却又瞬间化做雾气消失不见,抿唇到:“这是今年的第一场雪,再过几个月就到元宵节了,那时候,整个帝都城到处都是灯会,一定会很美”“元宵”清漪望着窗外的纯白轻呢了一句,而后却将眸光转到‘沁心宫’中殿堂的大殿门上,少许,她敛下睫,转身走回梳妆台前,有些失神的坐在椅上,将手中的簪放进了饰盒中,又随意挑了了一枚景致的海棠白玉簪插在间,轻声到:“今日庙会,却下雪了”萧童疑惑的望着清漪,在听到‘庙会’二字时,不禁也有些失神,少许,撇唇道:“‘辰德贵妃’已经入寺月余了”,而后伸手握住窗前的花雕,将窗子关上,走到清漪身侧,在看到清漪髻上的簪时,愣了一下,而后紧张道:“小姐,皇上送您的簪呢,怎么”,说道皇上,萧童顿时禁声,而后偷偷了瞥了一眼清漪依旧平静的面容,却不敢再吭声清漪从饰盒中取出一对珍珠琉璃坠,捏在手中看着,少许,扯唇清浅一笑,凝视着镜子,缓缓的戴在了耳上,轻声道:“萧童,你去向太后请旨,就说我想去‘护国寺’拜访‘辰德贵妃’,顺便为皇嗣祈福”,说着,又取下手腕上的白玉镯,拿起一串佛珠戴上萧童愣了愣,秀眉拧起,紧张的道:“小姐,今天下这么大的雪,您太后一定不会答应的”说道此处,萧童不禁低下,却又低声道:“再说,若是此事被皇上知晓的话,奴婢怕皇上又会雷霆大怒”清漪的面色有些沉凝,抬睫望着镜中的自己,执起了画笔在双眉间轻描了一下,而后又拿起朱丹在唇间轻抿,少许,才悠悠的道:“太后深明大意,如今我失了宠,想去散散心,她必然会答应,你去请旨便是”,而后,转眸望着一脸内疚的萧童,笑道:“还愣着?”萧童撇唇,素手扯了一下丝帕,而后抬望着清漪清澈且毫无波澜的眸光,抿紧唇,少许后才低声道:“奴婢这就去”,说完,却是迟疑的不敢动,在见到清漪疑惑的眼神时,才福了福身,转步走向寝室大门‘沁心宫’未央殿前,秦公公焦急的等候,在御前侍女端着梳洗水盆从殿内走出之时,忙上前,小声到:“子鹭,皇上可醒了?”子鹭疑惑的望了秦公公紧张的神色一眼,低声道:“皇上早就起了,只是昭容娘娘还未醒”说着,也是疑惑的望着手中的器皿,嘟囔道:“说起来还真奇怪,昭容娘娘落红的帕子都已经被她们几个收了,怎么会还没醒”秦公公怔住,在听到‘落红’二字时,如遭电击,而后竟有些结巴的道:“你你是说皇上当真宠幸了胡昭容?”,皇上性情凉薄,虽然曾经也曾招寝过嫔妃,但是却从来都不曾让其留宿在‘沁心宫’中,并且还是第一夜就宠幸了子鹭点了点,表情也很是好奇,少许,<!-1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