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仁义扶着墙,虚弱的走在长长走廊上。
走着走着,突然听到了女人断断续续的呻吟。
这个声音,他很熟悉,是他的妻子。
那个因为年老色衰,被他嫌弃,自从儿子出生后就再没碰过的女人。
郭仁义顺着声音走了过去,看到了让自己大脑充血的一幕。
他的妻子,浑身赤裸,躺在别的男人身下。
“医生说了,再这么下去,不超过一个月,郭仁义肯定得死。”
在妻子上方动作的男人一边说着,一边低头吻了吻身下女人,“盼了这么长时间,总算是盼到他死了。”
“我们也不用躲躲藏藏,每次都还要趁着他出去才敢过来。”
贱人!!
贱人!!
郭仁义气的浑身发抖,拼命挥着手冲了过去。
但他忘了,被病痛折磨了这么长时间,他早就不是当初那个一巴掌能将人嘴角打出血的男人了。
尖叫声,花瓶破碎的声音,还有那个女人慌乱穿着衣服的样子。
郭仁义再醒过来,是在一个窄小的空间里。
他张了张口,发现自己发不出一点声音。
那对贱人!居然敢这样对他!
他一定要折磨死他们!
“浩浩,你干嘛呢?”
是保姆的声音。
郭仁义眼睛一亮,挣扎着想要发出动静,却发现自己浑身无力,别说动一动,就连嗓子都没了声音。
“我在看柜子上面的蚂蚁。”
儿子的声音,近在咫尺。
他是在对着这个自己在说话,也就是说,他被那对狗男女给困在了柜子里。
他们没胆子杀人,现在一定是正偷了他的钱,逃命着呢。
“阿姨,油放在哪里了?”
郭仁义眼中因为要得救的欣喜渐渐没了,心中突然有了一种不妙的预感。
“爸爸上次跟我说,用开水浇蚂蚁没意思,要玩就用火烧,更好玩。”
小男孩的声音还很稚嫩,但听在此刻的郭仁义耳中,却不亚于是恶魔的嘶鸣。
他的儿子如果烧了这个柜子,那在柜子里面的自己怎么办!
一直被郭仁义瞧不起的保姆阿姨的声音有些迟疑,“浩浩,蚂蚁活的好好地,我们不打扰他们好不好?”
听到她的话,郭仁义松了口气,从没有像是这一刻这样如此感激一个人。
可紧接着,儿子的声音又重新将郭仁义打入了地狱。
“我就是喜欢玩他们!我爸爸也说烧死蚂蚁好玩,他还给我示范了,你要是不去拿,我就告诉我爸爸,让他开除你!”
外面的声音始终窸窸窣窣,郭仁义睁大了眼,绝望的张嘴,试图发出求救声。
“——”
“——”救命,救救他!
金黄色的油,开始顺着柜子门滴落下来,有一些甚至滴在了郭仁义脸上。
他听着亲生儿子在外面嘟囔着,“爸爸呢,跑到哪里去了,我还想让他陪着我一起看烧蚂蚁呢。”
“这还是他教我的。”
——不!
——不要!
打火机被点燃,火势,一瞬间蔓延起来。
小男孩拍着手,高高兴兴的看着面前的一幕。
肉烧焦的味道散发在了空气中,郭仁义瞪大眼,眼中满是血丝,僵硬的张着口,感受火焰舔舐着他干瘦的身体。
好疼——
好疼啊——
——“你用水有什么意思,下次直接倒上油用火烧,蚂蚁一下子就被烧焦了,可比这个好玩多了,下次爸爸带你玩。”
原来,被蚂蚁烧着是这么疼——
郭仁义脸上渐渐也染上了火焰,他痛苦的睁大眼,清醒的,接受着火焰。
“听说郭总出院了,休养了这么长时间,虽然命救回来了,人也差不多废了,正在闹腾着和他老婆打官司呢。”
卫金看着昔日同事发过来的八卦,讶异了一秒,也没怎么当回事。
他现在比较在乎的,是拎着一条空的拴狗绳离开,据说要云游,却一走这么长时间都没回来的父亲。
钟华从背后拍了拍他的肩,“阿金,今天下午去你家蹭饭,我自带蔬菜。”
卫金有些无奈的笑,“你哪天没在我家蹭饭了。”
喜柳现在会写字了,每天写完作业都要用沙盘和他们交流,昨天还说了,别让华华哥哥再买新衣服,她的衣服已经够多了。
爸爸买的,妈妈买的,华华哥哥买的,喜柳的小衣柜都要撑不下了。
“嗨,这不是理性询问嘛。”钟华笑嘻嘻的应了声,“你现在可是大红人,我这赶着巴结呢。”
“你也调侃我。”
虽然距离升职已经过了一个星期了,卫金还是有些腼腆的不好意思。
“这怎么能叫调侃呢,这是夸耀。”
两人正说笑着,卫金手机响了。
他接起来,钱妙笑着道,“你记得让钟华一起来家里吃饭,回来的时候再叫上李总,顾婆婆和她老姐妹一起逛街去了,打李总电话没接,你跟他说一声,别再回去了摸个空。”
“顾婆婆逛街去了?轩轩呢?”
“轩轩和七七玩呢,这俩也不会说话,咿咿呀呀玩的还挺高兴。”
钱妙说完挂了电话,转头看了一眼。
铺了给小孩子玩的垫子的地上,两个小家伙你一句我一句的,开心得不得了。
钱妙上前去摸摸这个小家伙的头,又去摸摸那个小家伙的手,脸上的笑容就没下来过。
正高兴着,手机突然响起短信提示音。
她低头随意点开。
【我赚了套房子,明天有人去家里交接
你爸】
钱妙睁大眼,连忙去打电话。
“阿金,刚才……”
身后,两个小家伙不知道怎么弄的手拉在了一起,个子比较大一点的男孩子轩轩叫了一声。
“咿呀!”
皮肤白白的,眼睛大大的小七七也痛快回了句。
“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