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四下无人的地方,闻折柳才按开通讯道具,低声道“哥。”
“我在。”
他并不打算把刚才斯库尔激怒他的对话详细告诉贺钦,他只是说“我刚刚遇到双生子里的哥哥了,我从他那里确认了一点消息。”
贺钦有一阵子没有说话,闻折柳小声地咳嗽,心中居然生出了一丝微弱的心虚。
“讲的什么”
闻折柳急忙回答“确实有鬼,我可以感觉到,他们来得蹊跷。”
贺钦的声音仿佛夜中的低语“不用担心,我们有我们回应的方法,等到这个世界结束之后我会去好好查一下的。”
远处的脚步声逐渐清晰可辨,闻折柳中止了这场短暂的对话,朝实验室走去。
距离计划终结的反扑,还有四天。
第四天的凌晨,恐惧的消息已经飞到了所有犯人耳边,沸腾的讨论情绪冷却得如此之快,让他们很快便成为了炭火将熄时的白灰,静默地做着苦工,静默地在看不到前路的无望中煎熬。只有幽灵传播的消息能模模糊糊地带来一线光明似乎在这些和他们一样的囚徒中间,有人做出了承诺,答应回报他们以生的自由。
顾西的研究进入僵局,他的棚屋没有实验室的条件那么精良,只能用其他世界体系的药剂与人鱼血相互对抗,谢源源再看见他时,几乎没认出面前这个蓬头垢面,满脸焦黄的男孩就是当时能引得两个囚头对他咸猪手的顾西。
“你”他迟疑了一瞬,不知道要不要把这个消息告诉池青流。
“别问,问就是我两天没睡觉了。”顾西麻木道。
他在棚屋里围出了一个封闭的空间,身边全是各色各样的瓶瓶罐罐,御召茶的酒为负责此地的看守制造了一个无伤大雅的小幻觉,令他们彻底忽略了这个东方少年的存在。
谢源源吃惊道“怎么了,不行吗”
顾西抬起头,使劲在脸上抹了一把,这一下擦掉了皮肤上的些许蜡黄,也在他的眼睛里擦出了两簇怫郁的火花。
他用力在囚服上蹭了蹭掌心,咬牙对谢源源举起一根手指“一个例子,假设人鱼血是现有毒性最强烈的生物毒素之一的肉毒毒素,这玩意比还毒,比有机汞还毒,而我现在手上没有任何专业化现代化的科研设备,我问你,我要怎么在短短几天内研制出它的解药”
谢源源张口结舌地看了他好一会,茫然道“做、做梦”
顾西“”
要不是谢源源的存在感极其微弱,他非得好好捶他一顿不可。
“不,”他说,“我选择换个体系和方向。”
“”谢源源费解异常,“什么意思”
“再怎么说,这里都是游戏世界。”顾西拿起一个金光闪闪的瓶子,“既然科学做不到,那我能不能用魔法,用巫术做到呢”
谢源源恍然大悟“哦那,那你还愁什么,这不是找到解决办法了吗”
顾西对着虚空,露出一个慈祥而虚弱的微笑。
“因为这次我带过来的原材料,实在是太他妈少了”他愤而怒吼道,“简直就像三百年前的小学生刚学完1234abcd就要去迎战高考一样啊”
谢源源短暂地沉默了。
良久,他颤巍巍地道“那要不,你先放弃,我们再想个别的”
“不可能。”顾西断然回绝,“放弃是不可能放弃的,这辈子都不可能放弃的,我一定要研究出来,我要是研究不出来,我以后跟池青流出去吃火锅必点鸳鸯锅”
一字一句,可谓掷地有声
谢源源“那,那你加油,我,那什么,我就过来看看进度”
见顾西不再理会他,谢源源额头冒汗,赶紧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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