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西没有说话,秦樱沉默半晌,道“好,我了解了。”
距离计划终结的反扑时间,还有两天。
第四天的零点一过,压在所有人心头的大石头都再沉重了一分,某种肃杀的氛围弥漫在整个集中营内,闻折柳只在床上小眯了一会,便心神不宁地坐起来,急急赶往实验室的入口。
“不再多睡一会”贺钦问。
“不了。”闻折柳匆匆喝了半管体力药剂,“他们正在测验囚牢的坚固程度,确保圣修女不会从里面逃出去或者被人救出去,还要让她长出一个新的舌头,要忙的事多着呢。”
他的话半点没有夸张,无形的入侵者成为了纳粹军官们的一块心病,实验室的防护措施比往常严密了十倍不止。
“而且,最近也没有看见双生子的行踪了,”闻折柳道,“我心里总觉得不太妙,他们肯定在策划什么。”
“那两个单独行动,答应投诚的玩家”贺钦沉吟道,“注意防备他们。”
“嗯”闻折柳于匆匆赶路的途中一愣,“你觉得,他们有可能在之前就被双生子收编了”
“只是猜测,”贺钦轻巧地道,“注意前方,有人。”
闻折柳急忙闭了嘴,走过拐角,一队荷枪实弹的卫兵迎面与他撞上,行了一个整齐的军礼之后,复又继续巡逻了。
“你可真厉害,”闻折柳小声说,“他们差点就看见我嘟嘟囔囔,自言自语的样子了。”
贺钦无奈地笑道“小笨蛋。”
伴随蒸汽和巨型齿轮精密的转动声,闻折柳站在迷宫边缘,看见圣修女的囚室之上,上百人热火朝天地穿来穿去,记录着测试的最后数据。
整个过程中,博士计划将参与计划的犯人统统集中到电网中央,等到零点,便让心脏现在的主人,重新长出了舌头的圣修女说出允许的诺言。
注定失败的结局,他已经看见了。
“不过,我还有一个疑虑。”闻折柳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您好,早安。”
闻折柳与一个走过去的研究人员打了声招呼,继续在人声鼎沸、蒸汽四溢的测试现场与贺钦小声说着话“最后一个任务,摧毁一切”
“相信吗凡是这种隐秘进行,保密措施十分完备的实验行动,都会在地基下埋藏大量的,以百吨为单位的。”贺钦轻描淡写地说,“而通常来说,都只有指挥官才能知道开启的机关在哪。”
“所以,毁灭一切,只要把菲利克斯逼到死路上,应该就可以了吧”闻折柳的唇边漾开一个微笑,“这么说的话,还算简单啊。”
“哦这么自信”
“那当然啦”
与贺钦的说笑充满了放松的爱意,令闻折柳也不由露出了这些天难得一见的舒朗笑容。
距离计划终结的反扑时间,还有最后一天。
第五日,囚犯被人鱼血污染的症状开始鲜明起来,他们开始不停地抓挠耳后和腋下,直到那处的肌肤变得血迹斑斑。很快的,这批人被持枪的党卫军押送走了,营地间又是一阵恐慌的讨论声。得知自己马上就要被带走的消息,女人们瘦骨嶙峋,脸上带着惧怕的神情,抓紧一切机会问杜子君“我们你答应过的,你说我们不会死”
“对,”杜子君冷淡地道,“我答应过,你们都不会死。”
他们不能说太多话,因为玛塞尔就坐镇在这里,随时会出来巡视犯人,押解实验体的士兵也会很快就到,但杜子君还是接着说“用不了太久,你们就可以得到自由了。”
正午明晃晃的太阳挂在天上,秦樱走出来,腰间悬着一根乌黑发亮的鞭子,她环视着在若干休息吃饭的囚徒,心中默默倒数过一秒。
闻折柳站在迷宫旁边,木避役在他手腕上倏然显出身影,又迅速隐去,叼走了一管墨绿色的药剂,顺着迷宫腥气滑腻的石墙攀爬而下,穿过上千只嘶吼的怪物,朝中心飞快跑去。
池青流轻弹手腕上的金线,顾西的指尖闪动连绵银针的光辉,谢源源蹲坐在杜子君头顶的树梢,等待太阳往下再移动一段距离。
贺钦翻过一页诗集,朝门口寸步不离的看守笑着道“我能问一个问题吗”
“什么”
“假如,神将逐流方舟的洪水灌进这座集中营那么,我这座地下的囚牢,是否也会跟着遭殃”
距离计划终结的反扑时间,还有六个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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