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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1 / 2)

薛蟠蹲在石咏面前, 殷殷相求,想让石咏尽快帮他想清楚当初金陵的那一桩案子应当怎样善后。

石咏嘴里有些发苦, 也不跟薛蟠兜圈子, 直截了当地说:“你是不是以为我就要折在这顺天府大牢里, 出不去了, 才这么巴巴地赶了来要见我?”

薛蟠登时一摸头,冲石咏“嘿嘿”地傻笑,竟然是默认了。

好你个薛大傻子!石咏瞪了薛蟠一眼, 说:“你放心吧, 我怎么外头走进来的,回头还怎么走出去。既答应你的事儿, 就定会给你个交代!”

“这感情好!”薛蟠继续笑得憨憨的, “兄弟在这牢里也别担心,上下我都打点过了, 不会教兄弟吃苦头的。”

石咏谢过薛蟠, 目送他出去。这时天色已晚, 顺天府的大牢里灯火昏暗,薛蟠那一身花里胡哨的戏服便显得越发诡异。

说实在的,石咏心里还是有些不大淡定。他肚子有些饿了, 伸手取了那“牢饭”, 尝了一口,觉得味道还不错,便大口大口地吃起来。然而一面吃一面想,石咏的心就开始悠悠地往下沉, 口中的食物也变得索然无味。

赵老爷子的这桩案子,一开始就透着处处不顺——老爷子固然凭一己之勇,去叩了登闻鼓鸣冤,重告冷子兴,然而通政司却毫不留情地将案子发回顺天府重审;更有甚者,赵龄石重现京城,一出面矛头就指向石咏,告他侵吞了原属赵老爷子的财物。

顺天府、冷子兴和赵龄石——石咏一下子将这三者都串了起来,越发觉得前景不大妙,渐渐地那筷子也抬不起来了,口中全无滋味,终究还是将这“牢饭”都推了回去。

“咏哥儿,咏哥儿,”腰间挂着的荷包突然冒出一声,“这究竟是怎么了?咱们什么时候才能从这里出去?”

石咏想着自己的心事,随便“唔”地应了一声,没有回答。西施那边便也沉默了,再没追问。

到了晚间,顺天府大牢里只有孤灯一盏。看管犯人的狱卒就在离石咏不远的地方,却趴在桌上睡着了。

石咏却半点困意也无:进这顺天府大牢,算是他绝无仅有的人生经验。因此他在这方寸之地,翻来覆去地想了很多,来到这个时空之后,接触到的人和事,一件一件地都在他脑海里闪过,他一会儿想起锲而不舍的赵老爷子,为了“公道”二字,什么都可以不要;一会儿又想起冷子兴,是个不择手段什么都做得出的人……

他一时又想起母亲石大娘,不知李寿回去会怎么向母亲解释,又想起贾赦万一趁人之危,捡了这个时刻去强买石家的扇子,石家人又该怎么应对……总之这一夜,石咏与整个石家一样,过得十分煎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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