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基？洛基！你别吓我啊——洛基！”

脑子宕机的洛基在老哥焦急的呼唤摇晃中总算回过了神。

在索尔眼里, 身体纤弱的洛基听完他的话, 眼睛猛然睁大，眼珠都不转了, 脸色发灰, 身体也开始发僵。这明显是快不行的样子, 吓得索尔差点飙泪, 抱着弟弟往外跑的速度又加快了，还一心两用的不停喊着。

“不……我没事。”

洛基脑子还没转过来, 看着紧搂着他满脸焦急的金发男人, 眼里的担心都快成实质了。他只觉得心里很不是滋味……那感觉怪怪的, 非要说的话，应该是恐慌。

他一直想证明自己，对索尔，对父亲，对所有人。他也以为没人真正关心他，没人能理解他的心思, 阿斯加德人都性格豪爽。很多时候他觉得自己格格不入。

父亲的眼神一直落在索尔身上，索尔的眼神一直落在战斗上，大众的眼神一直落在他们身上。洛基一直在努力, 可他其实不觉得谁哪天能开窍，毕竟这种状况都持续一千多年了。现在……索尔居然说喜欢他？

索尔在不知不觉中……其实已经把眼神落在他身上了吗？苦求不得的东西突然到手，就算是狡诈之神也会心生无措。

“你真的喜欢我？哪怕我从小到大……对你做了那么多过分的恶作剧？”洛基继续反问。哪怕他现在没有故意装虚弱了, 心乱如麻导致的脸色也让他看起来挺糟糕。

“那只是你在和我开玩笑, 洛基你一直很聪明, 我笨所以总中招。”索尔想都没想的说，脸上的表情很是懊恼，能看得出来他就是这么想的。

“哪怕我在你的酒里下毒？哪怕我是阿斯加德死敌首领的儿子？哪怕……我想要那个王位？”洛基不知道自己用什么心情问出的话，嗓音中还带着往日漫不经心的笑意，好像只是随意开个玩笑。

以前执意吸引人注意的那些办法，在这一刻洛基突然觉得自己过分了。下毒会让索尔难受，说出身份会让他们之间产生永久的隔阂，王位他其实没那么想要，他只是想要得到认可……但是这些阿斯加德二皇子的心里话，永远不会有人知道。

“酒又毒不到我，最多让我躺几天，那都不是问题。还有……你是抱养来的，这样我们就不是亲兄弟了。”前半句索尔说的满不在乎，后半句索尔声音逐渐减弱，洛基还能从傻大个眼中看出遮掩起来的喜意。

这个蠢货脑子里根本不在意这件事的重要性，反倒为他们不是亲兄弟而开心？

洛基又好气又好笑，简直不知道该怎么惊讶自己怎么有这么一个粗神经的老哥。以前他为索尔的这种粗神经而怨言不满，觉得索尔永远不清楚也不在意他想要的是什么，他只是阿斯加德最不起眼的二皇子。

可现在……洛基突然觉得这种粗神经也挺好的？

“还有王位。”索尔收起笑容，顿了顿，蓝眼睛中闪过一抹不符合他性格的复杂深沉，“……洛基，我是认真的。你比我适合它。我已经懂了，作为国王不该是一味由着自己的想法来，一味崇尚武力。国王应该考虑更多，更懂得策略的你比擅长打架的我要适合那个王位多了。就算你是抱养来的，你也是父亲的儿子。”

“……”洛基也沉默了。

这就是丑丑大人和父亲都想让他们明白的道理吗？

虽然很不想承认……可是这样的索尔，终于变回了小时候那个优秀的大皇子，莽撞和自大都不能再蒙蔽索尔的眼睛了。真正适合王位的人是索尔。

只想着竞争的自己……还是不如索尔。

洛基心中第一次柔软了下去，似乎有一种奇异而温暖的暖流裹住了他，让他对某些东西释然了。这是一种很轻松的感觉。但洛基脸上反倒露出了嘲讽的冷笑，推开索尔的手，从他怀里安然无恙的站了起来。

“洛基……？”索尔虽然傻乎乎的，可他还记得自己正抱着弟弟赶去救命。

可现在自己站起来的洛基没了濒死的虚弱和苍白，眉眼间只剩熟悉的玩味，绿眼睛邪神得意的对他勾起一抹笑容，拖长了声音嘲弄道：“我的哥哥……你永远这么愚蠢，我说什么你就信什么，我演什么，你就傻乎乎的照做。”

“……”索尔惊愣了，半晌反应过来，“所以……这又是你的一个恶作剧？”

“没错。”洛基抬手把玩着自己的金色小刀，毫不在意的笑着，“你愚蠢哭泣着的样子可真让我开心——”

“别胡闹了，洛基！”索尔难以忍受的打断他的话，看的洛基嘴角的笑容连同心脏一起冰凉了下去。他硬撑着，嘴硬的继续笑的嘲弄极了，“怎么？这就接受不了了？我可是狡诈的诡计之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