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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Act2·缚龙(2 / 2)

阿鸩揽住了缰绳,却只觉得双腿发颤。

以他现在这个状态,骑马不啻于酷刑。

阿鸩几乎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到了宫外,下马之后,双腿仿佛都不是自己的了。以他的地位根本不能够在宫中打马,只能跟随内侍前行。平日里走起来轻松无比的御道,此刻一步步都觉得艰难,待得入了大殿,险些要跪倒在地。

皇帝高高的端坐,看着他的样子,倒是笑了起来“叶卿,今儿个怎么行此大礼”

阿鸩嘴唇抿的死紧,一时间竟未曾说出话。

皇帝并未察觉,心中其实不以为意。他坐在龙椅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少年清瘦的身形,只觉得心中猫抓虫挠一般。旖旎的梦境仿佛在眼前回荡,那些隐秘的欢愉、刻骨的缠绵,又缓缓地从记忆中苏醒。热意缓缓从身下升起,皇帝动了动身体,像是想要遮掩住什么,连声音也喑哑了几分。

“叶鸩,伤好了吗”

阿鸩颤了颤,不知道皇帝问这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他心里隐隐约约生出了猜想,令他指节都捏的发白。

他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回禀陛下,未曾。”

“为何”皇帝凝望着他,声音低哑,“朕记得赐了你药。”

想到皇帝赏赐的那些物事,阿鸩就觉得浑身发冷。忽然间,不知从哪里来的勇气,阿鸩直直道“陛下,臣微末之躯,不堪圣恩还请您收回,另赐他人。”

大殿里一时冷寂了。

李霜行侍立在一旁,眼见着皇帝搭住椅靠的手指,登时间就是一惊。

叶小将军怎么每一次都能撞到皇帝火头上。

皇帝眼眸晦暗,仿佛有什么情绪在酝酿,只沉沉道“如果朕只想赐予你呢”

阿鸩贴着冰冷的地面,那一点点凉意仿佛顺着膝盖窜入了背脊。他听着君王沉沉的话语,无数的念头划过了脑海。惊惶与恐惧退去后,终于变成了波澜不兴的平静“臣不敢消受,还请陛下赐臣一死以免堕了陛下的圣名。”

叶鸩

皇帝按住的手指蓦地深了一分,以至于青筋暴起。他冷冷的看着殿下的跪伏的少年,看着他孤峭的背脊,生出了一股昂然的怒意。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他要谁得不到,偏偏叶鸩就这般不识好歹

皇帝的目光忽的凝了一凝,他感觉了少年的身躯在轻轻地颤抖。那幅度其实是极轻微的,换个人根本看不出来,可哪里逃得过他的眼睛。

忽然间,那股怒意就转成了另一股邪火。皇帝目视李霜行,李霜行立刻知情知趣的退下。

皇帝淡淡道“过来。”

阿鸩一颤,却不曾起身。

皇帝道“还要朕说几次”

惟愿一死,以全此身。已经没有了什么好惧怕的,阿鸩仍旧跪在原地,忽然听到了有力的脚步声。

玄衣银绣从眼前一闪而过,阿鸩忽然腾空而起,被皇帝抱了起来

他身体一颤,立刻要挣扎,可皇帝按住了他的关窍处,直接把他抱到了榻上

“叶鸩。”皇帝俯下身来,一双瞳眸深邃,晦暗不明的凝望着他,嘴唇贴住了雪白的耳廓,悄然吐出词语,“你这般将朕拒之门外,究竟是不愿侍奉朕,还是因为虞洛阳”

刹那间,榻上的身躯猛地一颤,阿鸩看着他,眼里已震惊到了极致

皇帝此前就查出了隐情,心中亦有几分准备,可看着他如此反应,依旧有几分不适。

他伸出手去,轻轻地抚过了苍白的面颊,语气轻柔,闲暇坐谈般随意“你这般只求一死,不管老夫人了”

若是阿鸩一死,永宁侯一脉自此断绝。

永宁侯老夫人年事已高,白发人送黑发人已久,恐怕根本承受不起这个打击。

阿鸩眼里有几分痛苦,看上去正在激烈挣扎。皇帝好整以暇的等着,智珠在握。

忽然间他闭了闭眼睛,声音再度变得决然“若是祖母知晓我以色侍君,做出如此有辱门楣之事我想祖母会亲自了结了我的性命。”

皇帝抚着他面颊的手一顿,心知这其实是实情。别看永宁侯老夫人如今吃斋念佛,慈眉善目,年轻时却是性格如火,嫉恶如仇。若是当真教她知晓了恐怕真如阿鸩所说,大义灭亲。

便是口里威胁,皇帝实际上,也是小心翼翼瞒着的。

可那又怎的了

难不成他就没别的法子了

皇帝幽幽笑道“也罢,你便是不管你祖母那虞洛阳呢”

他再度提起了这个名字。

征战漠北的怀化大将军,出神贫寒,因为被老永宁侯爷看中,悉心栽培,破格提拔,这才扶摇而上。后来有从龙之功,一飞而冲天。虞洛阳征战南北,威名赫赫,自老永宁侯爷去世后,堪称军中定海神针。叶鸩亦是扮作了虞洛阳的亲卫,这才远赴漠北,战场杀敌。

叶鸩与虞洛阳相恋,知之者甚少,却不想竟从皇帝口中听到。

“陛下待要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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