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妈妈跟阮溪可以说是一见如故,隐约有成为忘年交的迹象。
她们两个人在很多事情上理论跟观点一致,互相分享着美妆以及护肤的小经验。江易寒跟在她们身后,大包小包的提着,累得跟条狗似的。
江易寒就没当阮溪是外人,等她们逛累了坐下来吃饭的时候,他终于开口说道:“妈,那房子卖了之后可能我也不会成功,到时候你跟爸爸回国就没有住的地方了。”
他犹豫了再三,还是没将首饰的事情说给妈妈听,当时奶奶将这些东西留给他的时候,打的主意就是不让他爸妈知道。
那他现在也不能说,就他跟阮溪知道就可以了。
江妈妈看着阮溪,笑道:“我这孩子就是天真,让你见笑了。”
说完这话,她又看向儿子,温声道:“你爸让我转达你,他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已经败了你爷爷几千万上亿,你这才哪到哪,一套小房子而已,也值得你这么紧张害怕?想做什么就做吧,不过妈妈手上的钱暂时还不能给你,你结婚的时候会给你的妻子的。”
阮溪没有说话,继续低头认真喝汤。
江妈妈顺便再教育自己的儿子,“你现在已经二十岁了,该考虑的是你自己的未来,你该关心的是,你能给自己还有以后的妻儿一个怎样的未来,至于我跟你爸爸,我俩都是成年人,不用你管,反正我们都四五十岁了,混混日子也就过去了。”
江易寒:“……”
等江易寒去买单的时候,江妈妈才对阮溪说道:“阮溪,我知道我的孩子是什么样的人,如果不是你,他不会这么努力。就算他以后没有成功,我也很感谢你,我的儿子因为碰到了你,他的人生变得更加精彩,至于结局如何,根本不重要。”
阮溪抬起头,正好看着江易寒从这边走来,少年身姿挺拔,阳光清爽,目不斜视,在看到她的时候,不自觉地就笑了起来。
“我的人生,也因为碰到了他变得更加精彩。”阮溪这样轻声说。
有这两年的赌注,无论是输是赢,她都能接受,至少在她白发苍苍的时候,她不会后悔,后悔没有在这样的夏日,给这样一个阳光温柔的男孩子一个机会。
这次暑假,阮溪在回去呆了一个星期之后就又坐高铁来了京市。
江易寒帮她找了一个公寓,一开始他也没说具体在哪,等到了小区门口的时候,阮溪才有些不相信的说道:“你不是说给我租的那个公寓一个月租金就两千吗?”
这个地段非常好,出门也很方便,附近有地铁站也有公交站。
“真的只收两千。”江易寒用门卡刷开了小区门,这里环境也很好,七拐八拐就拐到了楼下,乘坐电梯来到八楼,“我来看过了,这边还挺安全,二十四小时都有保安跟物业巡逻,两室一厅,房子虽然不是很大,但家电齐全,你平常想做饭也可以。”
阮溪望着这装修精致的公寓,迟疑着问道:“这是不是凶宅?”
要知道,在这个地段这个小区这个配置,现在一个月租金起码都要千,这还是便宜的。
结果现在租给她只要两千块一个月?
除了凶宅,她真的找不到其他理由能够这么便宜了。
江易寒听了这话,笑得差点直不起腰来,“我怎么没发现你还这么幽默?别想太多了,这是我过去一个哥们儿名下的房子,我在朋友圈说要租房,他们几个名下都有房子让我随便挑,我看这个合适,就帮你租下来了。”
毕竟是从小一块儿长大的哥们儿,现在他落魄了,他们伸出援手,他也不至于太玻璃心的不去接受。
“算是友情价,我跟他可是十几年的情谊。”本来人根本就不想收钱的,还为这事跟他吵过,但他坚持要付,一方面是自己的自尊心,另外一方面也是阮溪的自尊心。
“你为难吗?”阮溪看着他,“其实我对住的要求不高,跟人合租都可以,我听说现在租一个次卧两千块也能搞定。”
江易寒摇了摇头,“不为难,不都说了吗,那是我从小玩到大的朋友,以前我可没少帮他,你别太小看我们男人之间的友情了。我就想你住着舒服开心。”
“那好吧。”阮溪也不扭捏,就答应了。
江易寒帮阮溪稍微收拾了一下房间就带她下楼找餐厅吃饭了。
这个月份正是一年中最热的时候,实在不想在太阳暴晒的路上寻觅,于是两人就近选择了一家椰子鸡餐厅。
“找到补习的学生了吗?”江易寒随口道,“我有个哥们儿,听说家里在给他弟弟找家教,估计给开的时薪会更高,要不要我帮你介绍一下?”
“你真是哥们儿遍布京市啊。”
江易寒很骄傲地,“那当然。我跟好多人的情谊,可不是用钱在维系,那都是真心换真心。”
“是是是。”阮溪无奈地说,“不过不用了,再给我找学生,我也负荷不来,现在每天要给三家去补习,一家两小时,再算上花在路上的时间,一天怎么着也要八个多小时。”
家里毕竟还是比不上京市这么繁华,在家里当家教赚的就没有京市这么多了,作为清大的学生,她马上就要步入大二了,在家教市场上,清大跟北大的大学生都很抢手。任老师就将她介绍给了几家,双方一交谈觉得都很合适,于是她就答应了。
这三个学生中,有两个是准中考生,有一个即将要读高一,都想趁着暑假补习进步。
“你这么拼做什么?”江易寒有些不解。
阮溪眼皮都没抬一下,“许你拼,就不许我拼啊,妇女也可以顶半边天,知道吗?”
没等江易寒继续追问,她自己就解释了,“现在我的时薪也涨了,三家每天两小时,加起来一天我就可以赚一千多,一个月就是三四万,一个暑假下来,应该能赚个六万吧。想自己多存点钱,以后出国留学尽量自己多出点钱,不想给我爸妈那么重的负担。”
江易寒一脸震惊:“你要出国留学?”
阮溪点头,“暂时是这么打算的,所以现在就想开始做准备了。”
江易寒想都没想就差点脱口而出“我该怎么办”了,但他还是用他那非人的意志将这话给咽了回去。
当初劝周澄的话还在耳边回荡着——
“就算你在国外,她在国内,还不是可以照样在一块儿,现在交通方便,想见面,也不过是买张机票的事。你就不要想那么多了。”
江易寒突然发现,周澄这个人,还是有很多优点的,其中最醒目的一条就是有涵养。
很想采访一下周澄,当初在听过他这么一番疑似风凉话时,是怎么克制住打他的冲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