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轻染随百里弑抵达值房,穿过重重守卫,被引至一间简朴内室。
百里弑不言其他,仅从同袍手中接过一套崭新的宫女装,掷于床榻之上,言简意赅:“换上。”语毕,他便转身离去,顺手带上房门,留下凤轻染一人在屋内。
凤轻染迅速换上宫女服,同时不忘环顾四周,屋内陈设简朴,却透露出不容忽视的严谨。
她眼神锐利,扫过每一个角落,寻找可能隐藏的蛊虫迹象。
尽管无法确认这就是百里弑的卧房,但她心中已将其视为调查的关键地点,打算每一寸空间都不放过,试图从细微之处,揭开隐藏的秘密。
然而,百里弑对时间把控极为精准,未等凤轻染展开深入调查,屋门便被轻轻敲响,打断了她的探寻。
她只好迅速整理衣衫,收敛心神,推门而出,只见百里弑身形挺拔,正背对着房门站立,显然是在等待她的出现。
“百里大人。”凤轻染唤了他一声,意思是自己已换好了衣服。
百里弑这才转身,居高临下望着她,缓缓言道:“有关刺客之事,还需凤小姐详述一遍。”
凤轻染目光坚定,简明扼要地陈述:“刺客目标明确,直冲我来,意图拖我入湖底伪造溺亡。幸而我警觉,及时反击,方将其擒获,揭破此等阴谋。”
孰料,百里弑听后竟反问:“这么说,凤小姐是懂些功夫在身的?”
凤轻染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心想这人时刻都在质疑自己,但还是面不改色地回怼道:“本小姐水性好不可以吗?再说了,我确实懂些功夫,都是焱王殿下教的,这有问题吗?”
“当然没问题。”百里弑面上不露声色,转而问向了其他问题,“那么凤小姐,可有什么怀疑的对象吗?”
凤轻染目光冷冽,直言不讳:“我怀疑此事与柔妃娘娘脱不了干系,望百里大人彻查,揪出祸根,以保宫廷安宁。”
百里弑眼神微敛,沉声问道:“可有证据?”
凤轻染摇了摇头,眸光却锋利如刀:“我虽无铁证,但她看我时,眼中藏锋,直觉告诉我,此事必与她有关。更何况,刺客尚存,你们只需撬开他的嘴,真相自会大白。”
百里弑听完,神色未变,只淡淡道:“好了,你可以出宫了。”
凤轻染步步紧逼,目光直视:“若真是柔妃,你们必不会徇私,对吧?”
百里弑神色肃然,回答简洁明了:“一切需待皇上定夺,真相未明前,任何人皆不可妄下论断。”
凤轻染听后,心凉了大半截,眸中的光也黯淡了几分。
她暗自盘算,若皇上因私情包庇柔妃,自己便亲手了结了她,但这似乎太过轻巧。
须得设法让他们一家背负叛国之罪,声名狼藉,遗臭万年,方解心头之恨。
百里弑见她表情变来变去,开口问道:“凤小姐,你怎么了?”
凤轻染迅速收敛心神,淡淡回道:“没怎么。”
百里弑点了点头,没太多感情起伏地说道:“若凤小姐受到惊吓,或是身子不适,便去焱王的房内歇息片刻,你以往去过,应当知晓位置。”
凤轻染摆了摆手,语气平淡却坚定:“不必了,母亲还在家中等我,不便久留。如此,便就此别过。”
百里弑点头表示理解,凤轻染未再多言,转身离去,步伐稳健,背影逐渐消失在值房之外。
见凤轻染走远,百里弑目光深邃,招手唤来手下,低声却有力地命令道:“去查,务必查清凤轻染何时何地学会的武功。”
……
而凤轻染在走出东值房后,正瞧见凌君墨在西值房门前焦急踱步。
见凤轻染迈出东值房大门,他急忙迎上前,关切问道:“百里弑没为难你吧?”
凤轻染蹙眉,忽而想起,东值房是御翊卫在皇宫值班时的住所,除御翊卫成员及皇上,其他人不得入内。
便是像凌君焱这样的亲王,凌君墨这样的皇子,以及文武大臣都只能在西值房临时居住,不得踏入东值房半步。
也就是说,凌君墨再想探听消息,也无法踏入其内,只能在西值房门前焦急踱步。
见他又贴上来,凤轻染抱臂,眉宇间透露不耐,没好气地问道:“说吧,三殿下如此焦急,是想探听什么消息?”
被凤轻染这么一问,凌君墨顿感心虚,眼神闪烁间,念叨了句“你没事就好”,随即转身,脚步仓促,匆忙离去,留下了一个略显落寞与孤寂的背影。
凤轻染眼神冷冽地瞥了眼凌君墨离去的方向,在心中骂了句全家没个好东西,便也加快脚下步子,穿过宫门,匆匆离开了这腌臜之地。
出了皇宫,凤轻染坐上马车,车内衣箧�6�8备齐,她随意翻了翻,挑出一套常穿的裙衫换上,而被换下来的宫女装,也被她妥善地收进了空间里。
马车缓缓前行,车轮碾过青石板路,渐渐远离皇宫,径直朝着焱王府行去。
回到府中,夺命立马便找上凤轻染,汇报道:“回凤小姐,荣国公府名下的产业已全部收入囊中,只余一座空荡荡的国公府邸。”
凤轻染满意一笑,眸中闪过狡黠:“做得好,荣国公府既已覆灭,镇国侯府若敢轻举妄动,救济于他,便设法让薛景川那个纨绔入局,叫他输得精光,产业尽失。”
“是。”夺命领命退下,迅速翻窗离开。
凤轻染揉了揉太阳穴,落水后,虽她即刻服下了风寒药,但湖水侵骨,仍觉身乏体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