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脑袋包的和个粽子一样的钱文诗的哭诉,邹元标看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这不是毛文龙的莽撞,这是他依靠魏忠贤的势,在向我们整个士子,在向一心为国的君子们发起的挑战,这是对我们的轻蔑,这是武将对文官的轻蔑,我们必须战斗,必须将毛文龙打倒在地,再踏上亿万只脚。否则会有越来越多的祸国殃民的家伙跳出来,对我们进行挑战,这绝对不允许。”邹元标将拳头一次次的敲打在桌案之上,表达着自己的愤怒,表达着对未来战斗的激动。
高攀龙却对这件事情表示了一些不以为然:“老公祖不要激动,毛文龙,丘八莽汉罢了,我们只要动一动,就会让他灰飞烟灭,哪里还要您老如此大动肝火”
结果太仆寺太常叶茂才却摇头否定道:“存之(高攀龙的字)差矣,毛文龙虽然不过是一个莽汉丘八,凭借着在皮岛一点点拿不上台面的军功未免飞扬跋扈,但他只能是跋扈些罢了,但还不至于敢惹我们东林君子,这从他不断的将军功分润给我们就可以看出,他不但不敢惹我们,其实他在努力的巴结我们,想要靠拢我们。”
大家就一起瘪嘴,在大家心中,毛文龙巴结自己这些人,军功是可以要的,但要一个粗鄙的武人,却要想靠拢自己这些堂堂君子,他滚出吧他。
叶茂才一脸严肃的道:“但自从他和魏阉吃了一顿饭之后,就突然反了原先他的做法,这里的深意就大了,咱们不能不防啊。”
被叶茂才这么一提醒,当时所有的人的神经就立刻绷紧,历朝历代,文官集团最防备的就是内宦,在这一点上,尤其以明朝为最,究其原因,就是明朝出了太多的太监当权,将文官集团打压的太过分,所以只要什么事情和太监联系上,立刻就让文官集团有一种痛彻心扉的痛,而后就是神经质的敌意。
现在魏忠贤已经开始在内外形成势力,他已经严重的侵犯了文官集团的利益,最关键的一点就是,他收容了许多被东林视为寇仇的人,其他小党的残渣余孽不算,他竟然还收留了,东林可能的叛徒——比如说阮大钺。
阮大钺的人品实在是不敢恭维,所以在这群君子里是不受待见的,尤其现在许多东林中坚需要进入朝堂,但位置就那么多,该打倒的都打倒了,该踢出去的都踢出去了,怎么办那就只能向自己人下手了,所以,现在需要阮大钺拿出他坐着的吏部侍郎的位置出来,让给有德之人。
当然,做为同党也不能慢待了,大家已经给他准备了工部侍郎的位置的。
虽然吏部第一,工部最末,但你阮大钺对组织的安排就应该绝对服从,结果这家伙还不满意了,已经有迹象表明,他开始瞄上了那个腌宦魏忠贤。
这是叛徒,叛徒就要打死,所以,大家已经开始准备对阮大钺进行人道清理了,结果这突然又冒出了一个毛文龙打文官的事情。
这是绝对不能容忍的,如果他再将正在冉冉升起的毛文龙纳入自己的囊中,那么对整个文官集团的威胁将是巨大的。而非常关键的是,毛文龙手中有兵,这事情就相当可怕了,万一狗急跳墙的魏忠贤鼓捣毛文龙来一个清君侧,那事情就是灾难性的了。
一件小事可以折射出很多东西,尤其这件小事,他出现的的确太过突兀,就不得不让人浮想联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