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兴贤就解释道:“从这一点上看,敌人的军队并不是完全的由正规军组成,他们是以一小股正规军为基础,招募百姓青壮参加叛乱,如此一来,敌人的战斗力并不是咱们想象的那么强大。”
毛文龙就恍然大悟,深以为然,这真是站在的角度不同,看待事物的本质就不同啊。
毛文龙是站在主帅,而且是带着一贯的进攻思维看待事情的;而刘兴贤是站在被动听令的角度,也就是一个闲人的角度看待事情的。
被刘兴贤这么一指点,毛文龙也看出了敌阵的端倪缺点:“不是六将军提醒,本帅倒是忘了,朝鲜本来正规军就不多,而且训练比大明还松弛,按照朝鲜人的规矩,将领平时是不领兵的,他们是在战争起来的时候,临时指派一个将军,给他分配一批人马上阵的。所以,那些拿着木棍,衣衫不整的士兵,是临时调过来的各地士兵。而盔甲鲜明的兵丁,就等同于咱们大明将军身边的亲兵。而这次叛军和李倧在汉城前鏖战了四个多月,双方消耗兵力巨大,估计这叛军掌握的士兵,已经消耗差不多了,那么他们面对我们的所谓7万大军,就肯定是裹挟当地的百姓,如此一来,战斗力就不那么让人担心了。”
被大帅肯定,刘兴贤就更加信心十足,继续发表着自己的看法:“还有大帅您看,对面的敌人的认旗上标注的地区,各有不同,官阶大小,各不相同。”
毛文龙就兴奋的点头:“你是说,即便是那些所谓的正规军,也不过是从各地临时抽调过来的,是不是这个意思”
刘兴贤就点头:“萨尔浒一战的教训就要在这里发生。”
这是最精辟的见解,萨尔浒是大明抽调了全国各地精兵强将组成的大军,也正是因为从各地抽调过来的,就不能拧成一股绳,结果造成了大败。
“还有大帅请看,看着敌人阵型严整紧密,但你看那些士兵们一个个面露疲惫,面色苍白,这证明一件事情,他们在这里已经排兵布阵了很久。”
毛龙立刻叫过来侦缉队的负责人:“你侦查敌人的时候,敌人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排兵布阵的”
这个队长就立刻肯定的回答:“属下日夜监视敌人动静,他们是在今天早晨天刚亮的时候,就开始布阵,乱哄哄的两个半时辰之后才排兵完毕。也就是说他们是在卯时开始,巳时才排完,毛文龙默算了一下,再看了一眼天色,正是红日当空,现在大约是正午的午时。“好家伙,感情这帮家伙比自己起来的还早,这一站就站了一个上午啦。”
这个侦缉队队长肯定的道:“正是如此。”
毛文龙就笑了,笑的是无限的开心。
“双方一个上午都没休息,自己拔营之后开始走向战场,敌人在天刚亮的时候,就在这里站着等着自己,感情双方的疲惫程度差不多啊。”
“大帅,其实正常的走动,是不会走死人的,何况我们每前进20里,就要休息一下,而如果要是这么一直站着,确实会站死人的,就比如说那些衙门门前,惩罚不交租税的百姓的站桩。”
被这么一提醒,毛文龙恍然大悟,双手一拍:“正是这个道理,没想到六将军小小年纪,竟然有如此韬略观察,真是难得啊。”然后对刘兴祚道:“刘家又出一千里驹啦。”
刘兴祚看到自己的弟弟被大帅赏识,当然高兴万分,连忙道:“我家小弟,自幼便爱读书,尤其是杂书兵书,也有举一反三之能,在想办法上,是我们几个兄弟所不能及的。”
“好,很好,既然这样,未来朝鲜驻屯军的参军将军一职务,就让六将军担当起来吧。”然后拍着没有因为得到重用而欢欣鼓舞,依旧是波澜不惊的刘兴贤:“好好的历练,将来我要大用。”
“为大帅奔走,当死而后已。”
毛文龙接受了他的表示忠心,然后果断的道:“我已经有了破敌之策,决战,从现在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