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都停下脚步, 秦叹走到最前面, 冷着脸，从包里拿出三张暴雷符直直的甩进黑洞中, 三声雷击响起, 出口的黑散了一些。

有效果！

陈书阳立刻高兴起来, 从包里掏出一大把递给楼烦, “楼哥, 给你。”

楼烦翘起嘴角，接过符抽出一支十字箭，箭头上一串符咒，就跟不要钱的白纸一样。箭矢嗖的射向出口, 十张暴雷符直接击散了出口的黑雾。

“走。”秦叹毫不犹豫, 抓起地上装着人皮的背包就往外走。

楼烦收起弓，往后看, 却没见闻朗和江东的身影。

“闻朗、江东。”他高声喊道。

没有人回答。

高毅跟范大勇走在队伍中间，心里是震撼的, 第一次见人这么用符咒的, 洒脱帅气不要钱似的。就算是他们这种身家丰厚的高级队，也不敢那么用符咒，这可是保命的东西。但人家中级队就这么任性, 眼睛都不眨，十级张符咒就出去了。

楼烦焦急的一遍又一遍看向后面，他前面是高毅，顺手把背包塞给高毅, “高队长，你先跟着出去，背包就麻烦你了，我去找人。”

高毅接过包，神色有点复杂，最终点头跟上前面的童菲。

楼烦正要返回，就看见两个身影快速跑来，他立刻搭弓不断射向他们身后，给他们减轻压力。

闻朗一边跑一边喊，“楼哥快走，太多了，快出去。”

楼烦应了一声，再次拉了几次弓，十几只箭消失在后面的鬼中，瞬间消失一些，可即便是消失了十几只，也没见减少。

他拉了一把气喘吁吁的闻朗，见江东还好，快速跟上前出了出口。

突然闻朗的手挣脱了楼烦，楼烦转身看去，落在最后的江东的脚被黑雾缠住，嘴里不断吐出泡泡，伸着手无力的往上挣扎。闻朗快速朝他游过去，拉住他的手往上拽。

楼烦屏住呼吸，不断拉弓，灵箭射向缠住江东脚上的黑雾，可消失了一缕，另一缕又再次缠上来。

他咬了咬牙，手里只有一颗小珍珠了，他不知道应该给江东还是闻朗，手上的箭不敢停，脸憋得通红。

前面的人发现了异状，秦叹游回来，而水中的黑雾像是感觉到人皮的存在，开始剧烈的翻腾往上，其余人正在奋力往上游。

洞口涌出鬼东西，它们根本不怕水，在水里活动自如，一个个涌向闻朗江东，还有射箭的楼烦，另一群追着前面的人而去。

一群人被困在水里，不得不应对鬼东西，只能拼命往上游。

聂风拉着陈书阳往上，他手里拿着楼烦、秦叹和闻朗的背包，另一只手拉着陈书阳，双臂青筋暴起。负重太多，他越游越慢，眼见后面的鬼东西就要追上来了。陈书阳一边狗刨，一边往下面扔暴雷符。

总算是在鬼东西抓上他的前一秒浮出水面，被聂风拖着上了岸。

“你守着包，我下去帮忙。”聂风把陈书阳安顿在岸边，再次嘱咐道：“手里拿好符咒，见到鬼就扔，往后退一点。”

他说一句，陈书阳点一下头，聂风叹了口气，揉了一把陈书阳的脑袋，然后凑过去吻了一下他的额头，转身再次进入水里。

陈书阳愣住，呆呆的摸了摸额头，冰冷又温柔的柔软触感还留在那里。

-

秦叹把最后一颗小珍珠塞进楼烦的嘴里，楼烦侧头看见他憋得发青的脸，眼圈红了一下，凑上去渡了一口气给他。

他眼睛一亮，拿出自己唯一的一颗小珍珠递给秦叹，指了指闻朗。

秦叹点头，一边挥动着唐刀，一边冲着闻朗游过去把小珍珠递给他，然后指了指两人的嘴。一刀挥向江东的脚，斩断了黑雾。

可是没有用，江东还没动作，黑雾再次缠上来，一边还有鬼东西凑过来，秦叹乏力，只能先对付一边的鬼东西。

闻朗把小珍珠给江东吃了，他吻上去吸了一口气，指尖的扑克一张张不停。江东窒息得发昏的脑袋终于清醒了一点，他推搡着闻朗，让他往上游。

闻朗充耳不闻，眼睛红着，憋着一股劲。手臂一边拖着江东，一边甩出扑克，他早就没力气，可心里拼着一股劲，咬牙让自己不能松手。

打死不松。

江东的双脚都被缠住，整个半身都在黑雾里，他腿上全是伤口，红色的血散在水里，像一朵朵暗沉的花。

江东摆摆手。闻朗使劲摇头，身边的箭矢一支支落下，打散了周围的黑雾。

闻朗抱住江东，抱得紧紧地，他看着他，眼里全是坚定——如果要死，那就一起死吧。

指尖断飞出的扑克发出耀眼的白光，暗潮汹涌的湖水里霎时出现一个巨大的漩涡，闻朗和江东被包裹在其中，周围的黑雾、鬼东西都消失，那漩涡之中只有他们。</p>

闻朗咬咬牙，抱着人使劲往前提，脚下快速交替摆动，终于，两人脱离了湖底暗沉的黑雾。闻朗向下看了一眼，拼着的那股劲霎时一松，整个人都软了，搂着江东的手臂垂下，眼看着就要往下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