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庄周围都亮的七七八八的了, 华荣月朝着最开始她来的那片专门为客人们准备的屋子走去。
时间太过仓促, 华荣月只在屋子里翻出了一件白色的袍子, 跟她身上这件有异曲同工之妙, 只不过并没有白色的斗笠,只翻出了几个孝帽,这东西戴起来太丧气,华荣月随手扯了块布,做了个面纱。
华荣月担心自己扮演那个念宣巧翻车,思来想去直接把那个小孩抱了起来。
被华荣月抱在怀里的小孩完全没有感觉自己已经变成了工具人,华荣月问那个女人,“念宣巧一般管这个小孩叫什么”
“小虫。”
什么鬼名字华荣月低头看了眼小孩,心说哪天一定给小孩起个好听点的名字。
她抱着小孩径直的就朝着霍庄里面最黑的那片地方走了过去,那边依旧静悄悄的, 像没有任何人在一样。华荣月明明记得当时决定离开的时候,还有一群人决定留在了这里,可是他们现在早就已经不知道去了哪。
看这个情况, 应该凶多吉少啊华荣月穿着这身白色的大袍子往大街上一站, 格外得有安全感。
她看了眼依旧一点光都没有的屋子,抱着小孩大大方方的走在街道上, 那个面目全非的女人就这么跟在她的后面。
华荣月听见她在身后小声的说“你疯了吗”
她从刚才华荣月说了这个计划的时候, 就一直用一种看惊天大疯子的眼神看着她。
华荣月拍了拍自己怀里窝着的小孩, 她仔细听了听附近的声音,似乎是有什么东西朝着她的方向赶了过来。
她拍了拍自己身后那个小孩的脊背,用眼神示意女人不要再说话了。
几个轻功起落的声音过后, 华荣月的面前忽然就多了几个穿着白衣服的人。
华荣月看着他们,他们的装扮几乎都跟在灵堂里看见的没什么不同,只是几乎全都是男人。
他们低着头半跪在地上,环成了一个圈,恰好就把华荣月给围在了中间。
华荣月抱着小孩,忽然觉得自己有点像长坂坡的赵云。
刚才那个还跟在华荣月的身后一直唠叨个不停地女人这会已经跟哑巴了一样,对于刚才的话只字不提,明明一直以来都表现的好像华荣月是个疯子,这会却比华荣月要熟练多了。
“那边都已经解决了吗”
华荣月说话的时候能明显的感觉出自己和那个蛇女说话声音的不同,虽然她也是个妹子,但她说话的嗓音明显要比蛇女的低沉一些,或许是因为一直以来压嗓压习惯了。
而对于这些过来的人来说,他们应该也能感受到那丝细微的不同。
不过华荣月对这个问题并没有太过担心。
她听着在最前面跪着的那个男人说“恭喜念姑功力大成。”
“恭喜念姑功力大成”身后的那群人也跟着喊道。
华荣月面无表情的站在他们面前,颇有范的一挥袖子,示意他们先继续跪着吧。
疯子们是很容易发生一些外貌和性格上的转变的,就例如说易玲珑在刚疯和彻底疯的时候身上的气质几乎是天差地别。
今晚的那个“故事大会”应该就是给念宣巧弄得一个提升功力的平台,华荣月听见这群人的话时,就知道自己猜测的没有错。
这个地方的形成方式跟花船可以说的上是天差地别的,花船可以说是从内部自然而然形成的,因为里面充满了妓。女们的苦涩,那是从内部慢慢滋生出来的毒,可是这个地方不同。
华荣月怀疑这个地方一开始很有可能只是一个简单的疯子们用来自救的组织。
他们的出身就跟妓。女不同,跟那些女人们比起来,这些出身于江湖人,商人,世家公子,良家女的人们肯定不能像花船一样逐渐变成一个大型的联合组织因为他们在发现自己疯了的第一反应肯定应该是遮掩起来,不被别人知道。
藏起来,让自己躲在黑暗底下,用各种各样的方式来掩盖自己已经疯了的事实,不让身边的人发现。
出身高贵的公子必须要瞒着自己的父母;白发苍苍的老人必须瞒着别人自己的独生子疯了的事实;从花船上逃出来的女人必须找到一个能够让自己重新隐藏在黑暗里的地点。
慢慢的,这样的人就变得多了起来,而把他们凝聚起来的,就是那个在最开始建立这个组织的人也许他就是霍集,也许在霍集之上还有另外的人,总之,他们只不过是答应了这些人一件事情,就是让他们能够把自己疯狂的一面都隐藏在这片黑暗中。
但所谓的隐藏还能有什么诀窍在华荣月的眼中,无非就是一个简陋到不能再简陋的方法通过比他们更强大的蛊王来压制。
所以那个蛊王就需要他们不断的用各种各样的东西去“换”,这种换也只不过是培养出一个更加强大的蛊王,能够压制住所有的疯子。
等到霍集死的那一瞬间,这个罐子瞬间分崩离析,原先被压制着的各种疯子们一下子就开了个大爆发,各种各样的夺权层出不穷,最后留下来的,也只不过是在厮杀中活下来的小蛊王而已。